王澍 [王澍怪人狂人多面人]

  5月25日,在人民大会堂,素有“建筑界诺贝尔  奖”之称的普利兹克奖。设立30多年来第一次把奖  章颁给了中国建筑49岁的中国美术学院教授  王澍。普利兹克建筑奖1979年由美国普利兹克家族
  在芝加哥创立,每年颁奖一次。表彰一位在世的杰出
  建筑师。被认为是建筑界的最高奖项。1983年。美籍
  华裔建筑师贝聿铭曾获得此奖。
  “很奇怪。当你真正走上一条独创的道路时,你
  会发现自己进入了一个无竞争的市场。很多项目摆
  在面前等着你挑选。”获奖后,王澍这样评价自己的
  成功。“当一些人重新考虑要不要走我这条道路时,
  我已经骑着一匹快马绝尘而去。只留下一团烟尘。”
  自认为是个多面人
  王澍这个名字对普通中国人来说相当陌生,但
  是在建筑界,却是如雷贯耳!他早就在国际建筑界崭
  露头角。很多国际一流建筑师都很喜欢他的作品。
  2004年,王澍在南京佛手湖做项目。十几名中外一流
  的建筑师赶到现场,日本著名建筑师矶崎新也来了。
  那天王澍发表了演讲,演讲结束的时候,矶崎新
  和普利兹克奖获得者、日本女建筑师妹岛和世一起
  站起来为王澍鼓掌。矶崎新好几次跟身边人说:“你
  们要注意王澍这个人。他将来不会比你们差。”
  用好友的话说。王澍是个不一样的人。这个不一
  样是与生俱来的,不是装的。王澍认为自己是一个多
  面人,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做的事情经常被认为是古
  怪的,但是仍然“不思悔改”。
  学生时代特立独行
  王澍1981年考入南京工学院(今东南大学)建
  筑系。学生时代的王澍很是特立独行。是同学们争相
  追捧的对象。比如说。当时的建筑专业学生都铆足了
  劲儿画图。极少有人去图书馆看书。王澍却经常端坐
  在图书馆的一隅埋头苦读。大二,同学们发现王澍读
  的书是当时少见的外文原著。大三,同学和老师发
  现。他看的可不是一般的外文书,是康德的哲学书。
  让人“大跌眼镜”的是,到大四,王澍又开始去养
  鸡了。他在南京中山门附近、白马公园一带租房子养
  鸡,过他梦寐以求的“山野村夫”生活。如今。热爱旅
  游的“驴友”随处皆是,但是在上世纪80年代初,很
  少有人出门旅游。当大家都在努力学习的时候。王澍
  一个人背着行囊。按照沈从文《湘行散记》的路线,一
  个村子一个村子地走。他花了3个月时间。把沈从文
  提到的所有地方都走了一遍。
  王澍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成为书法家。但是他却数
  十年如一日地临摹一本字帖。从不罢休。他自称只有很
  笨很笨的人才会这样做。所以他认为自己智商不够高。
  E世纪90年代。在看了10年专业以外的“闲书”以后。
  王澍又回过头来看建筑书籍、拿建筑学博士学位。
  不要步前几辈的后尘
  王澍觉得自己智商不高,但是有智慧感。他认为,
  建筑师必须具有扎实的基本功和自由的思想。王澍思
  考问题很深刻。而且有完整的系统。正如他的朋友所
  说:“你可以不赞成他。但是不能低估他有思想这件事。”
  有人说王澍狂,但在朋友眼中。王澍一点也不
  狂。但是他具有自己独立的思想。王澍总在寻找设计
  中的基本的东西。这—点很符合普利兹克精神。普利兹
  克奖的判断标准,不一定是看设计做得多好。最重要的
  是看能不能带给别人启迪。有些建筑师设计的建筑造型
  独特。或者建筑的高度举世无双。但是我们只能说那些
  建筑师技术不错。他们的作品很难给我们带来启迪。王
  澍一直认为自由的状态很重要。无论是创作还是学术研
  究,都需要自由的状态。“在我看来,现在很多大学教授
  都不是在搞真正的学术。”他说,“学术需要自己的思想、
  基本的立场和观点。要有自己比较清晰的思想线索。如
  果你这些东西都没有的话,就谈不上学术。那只能叫学
  究……我希望我们不要步前几辈的后尘。”
  人要过有信念的生活
  位于杭州转塘的中国美术学院象山校区。是王
  澍最著名的代表作之一。
  按照传统观念,这里应该
  没有什么设计,因为50%
  的土地没有任何建筑。全
  部是水渠、田地、草木丛
  生的小山。房子仅仅是环
  境中的次要因素。但迈进
  这里,顿感青瓦白墙间流
  露出书院般的古雅气息。
  而远离一步,房屋又与环
  境融为一体。如天作之
  合。
  象山校区工程被分成
  两期,分阶段完成。王澍回
  忆。绘制二期的图纸前。脑
  子里整天都像在“过电影”。
  各个细节变成一个个分镜
  头。这样过了三个月电影。他最终只用4个小时就把整
  幅草图一气呵成。画图时,他也没有借助任何电脑软件,
  而是按照中国传统绘画方法手工作业。从上到下、从左
  到右。他自称这套工作流程是“胸有成竹法”。
  时不时冒出—些顽念的王澍还故意在校园里造了
  一幅“画”。一天,中国美院院长许江站在3号楼数米高
  的门洞前往外看。突然说:“咦,这不是范宽的《溪山行旅
  图》吗?”王澍带着孩童恶作剧被发现般的惊喜答:“你发
  现了?”
  有一个让王澍津津乐道的故事:一位老奶奶4次来
  到他设计的宁波博物馆,不为看展览。只为寻找曾经的
  “家”的影子。宁波博物馆所在地。原有30个小村子。然
  而随着附近一处被称为“小曼哈顿”的商业区建设。这些
  村落陆续都被拆毁。王澍在设计和建造宁波博物馆时。
  有意识地使用了许多这些老村落拆毁后收集到的旧材
  料,并刻意把它们星现出来,拼砌成后来颇负盛名的“瓦
  爿墙”。近十年来,王澍无数次感慨自己身处的这个古老
  国度已被拆得面目全非、丧失了记忆,他不敢想象。照这
  个速度拆下去。未来的中国什么样?
  “再过10年。我们恐怕就没脸说自己生活在中国
  了。真正存在于生活中的实物都不在了。你凭什么说自
  己还在中国?”王澍说,“如果生活里真实的东西都没有
  了,我们活着的老师就已经死光了。”他并不认可那些封
  存在博物馆玻璃罩子里的“传统”,那些只是传统曾经存
  在过的证据。“传统一定是活着的”,他说,“而且一旦被
  切断就很难再承续。”
  张琳据《中国青年报》、《中国新闻周刊》/文 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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