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妇女工作“两勤”方针确立的前前后后
[摘要]“勤俭建国、勤俭持家”方针是根据中共八大精神，在邓小平的亲自指导并得到刘少奇等中央领导肯定下确立的。在中国妇女三大上它被正式确立为妇女工作的指导方针，并得到了初步的贯彻；“大跃进”期间，全国妇联放弃了这一方针，继而掀起了妇女运动的“跃进”浪潮；中共八届九中全会后，这一方针被重新提出，直到“文化大革命”爆发。
[关键词]邓小平 妇女 勤俭建国 勤俭持家
[中图分类号]C913.68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4952(2007)06—0100—08
“勤俭建国、勤俭持家”方针(简称“两勤”方针)是在1957年中国妇女第三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确立的妇女工作指导方针。在全面建设社会主义时期，它对调动广大城乡妇女的生产积极性、号召她们积极支援社会主义建设事业起了重要作用。然而，在“大跃进”运动中，“两勤”方针曾经被否定和取消。本文试就这一方针确立的前前后后做一历史考察。
一、邓小平与妇女工作“两勤”方针的确立
1956年9月中国共产党召开的第八次全国代表大会，正确分析了我国在生产资料社会主义改造基本完成后社会主要矛盾的变化，指出了全国人民的主要任务：集中力量发展社会生产力，实现国家工业化，把我国尽快地从落后的农业国变为先进的工业国，以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和文化的需要。中共八大后，如何根据大会精神制定妇女工作的方针、如何动员妇女群众贯彻执行中共八大规定的主要任务是全国妇联当时必须回答的重要问题。为此，全国妇联一面组织广大妇女认真学习、领会中共八大精神，一面积极筹备召开第三次全国妇女代表大会。根据全国民主妇联章程，定于1957年9月召开，主要议题之一就是总结妇女二大以来的工作，讨论决定今后妇女工作的方针任务。妇女三大报告的起草工作是重要的准备工作之一，由全国民主妇联副主席兼秘书长章蕴直接领导，罗琼和董边执笔，从1957年初开始至9月初结束。
报告构思分两部分，第一部分总结妇女群众对革命和建设的贡献及自身地位的提高，第二部分提出今后妇女工作的方针任务。在起草第二部分时，写作组遇到了困难，主要有两个问题没有处理好：第一，没有辩证地处理党的全局任务与妇女特殊要求的关系。第二，混淆了工作方针和工作方法，把培育先进人物的一种方法，即培育“五好妇女”也作为工作方针的内容。报告中规定了五好标准，要求全体妇女人人争做“五好妇女”。由于报告的主题思想很不明确，题目只好改成《妇女工作报告》。为了确定妇女工作的方针，起草报告前全国民主妇联曾进行了广泛的调查研究，起草过程中也反复讨论，最后十易其稿也未能达成共识。到8月上旬，大会时间临近，报告稿送请中央书记处审阅，准备在得到中共中央的指示后再行修改。
8月14日，邓小平主持中央书记处会议，讨论中国妇女三大报告的送审稿。所有与会的中央书记处同志都谈了自己的意见和建议。最后邓小平总结发言，他明确指出：根据中共八大精神，社会主义建设时期妇女工作方针，应该是“勤俭建国、勤俭持家，为建设社会主义而奋斗”。这不是一个时期的方针，而是建设社会主义时期妇女工作长期的根本方针。妇女三大要开成动员全国妇女勤俭建国、勤俭持家，为建设社会主义而奋斗的大会，报告的题目也应该用这个。报告的重点应放在今后的工作方针、任务方面，要从多方面讲勤俭建国、勤俭持家的重要性，讲勤俭节约对国家、广大人民以及妇女群众的好处，讲妇女的作用，要讲深讲透。邓小平的讲话使报告起草小组的同志豁然开朗，明确了今后妇女王作的方针、任务和报告进一步修改的方向。妇女三大报告稿经过进一步修改后报送中央政治局讨论，刘少奇主持会议。他最后发言说：“这个报告基本上是好的，勤俭建国、勤俭持家的方针是正确的。妇女王作有了一套方针政策，是一大进步。妇女工作必须围绕党的中心工作任务，发动妇女参加，奉献自身力量”。“两勤”方针就这样确立下来。
以“两勤”方针作为社会主义建设时期妇女工作方针，是中国进行社会主义经济建设对妇女提出的要求，也是经济落后的中国发展工业化、多快好省建设社会主义的需要。中共八大提出要把我国由落后的农业国变为先进的社会主义工业国。我国在一穷二白的基础上建设社会主义，迫切需要资金，而资金的积累不能像一些资本主义国家那样依靠对外的资源占有，只能靠我们自力更生，靠全国人民克勤克俭、艰苦奋斗。我国优先发展重工业的战略，使农业、轻工业的投资相对减少。这就需要限制人们在日用生活品方面的购买力，计划好自己的生活，同时开展家庭副业生产，以弥补生活必需品的不足。妇女工作只有执行这条方针，才能发挥妇女的优势和巨大力量，同男同胞团结一致，把社会主义建设事业推向前进。毛泽东提出：“要使全体干部和全体人民经常想到我国是一个社会主义的大国，但又是一个经济落后的穷国，这是一个很大的矛盾。要使我国富强起来，需要几十年艰苦奋斗的时间，其中包括执行厉行节约、反对浪费这样一个勤俭建国的方针。”1957年7月，他在《一九五七年夏季的形势》一文中又写道：“农村中，勤俭持家应当和勤俭办社并提，爱国、爱社应当和爱家并提。为了解决勤俭持家问题，特别要依靠妇女团体去做工作。”文章指明了勤俭建国、勤俭持家的极端重要性。
社会主义改造完成、社会主义公有制建立后，我国城乡出现了日益严重的铺张浪费现象。有些农民认为“土地大权归公社，一切依靠合作社”。“过去省吃俭用为了买田置地传后代，为了防荒、防病、防老。现在老了有五保，病了有补助，荒年有政府，后代靠劳动，婚姻讲自由，不吃吃穿穿干什么。”青年人更认为“吃好穿好就是社会主义”、“新社会应该享福”遇到婚丧嫁娶要摆酒席、讲排场。这种现象的存在无疑与我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要求不相适应，同时也会在社会上造成不良影响。“两勤”方针为在全社会树立勤俭节约的新风尚发挥了重要作用。
“两勤”方针也是解决家庭妇女要求就业的现实选择。新中国建立后面临巨大的就业压力。在新的社会条件和舆论下，家庭妇女要求就业的呼声非常高，在登记失业人口中占有相当大的比例。家庭妇女是一个庞大的群体，中国当时的生产力和产业结构决定了安排大量家庭妇女就业非常困难。为此，周恩来总理1957年在《关于劳动工资和劳保福利政策的意见》中指出：家务劳动是社会劳动的一部分，参加家务劳动也是光荣的。家庭妇女能够勤俭持家，把家务搞好，使丈夫、子女能够积极从事各种劳动，同样是对国家和社会的贡献，而丈夫、子女所得的工资，也有她们家务劳动应得的报酬在内。
二、“两勤”方针的正式提出和贯彻落实
1957年9月9～21日中国妇女三大在北京召开，全国民主妇联副主席章蕴作了题为《勤俭建国、勤俭持家，为建设社会主义而奋斗》的报告。报告总结了自1953年中国妇女二大以来经过三大改造和“一五”计划的实施妇女地位发生的巨大变化，指出了现阶段中国妇女的任务，并强调：“我们要建成社会主义，必须执行毛泽东主席所指示的勤俭建国的方针。要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