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邪颜氏与《颜氏家训》
[摘要]琅邪颜氏为儒学世家，名人辈出。其家学传统在颜之推凝结成《颜氏家训》，成为琅邪颜氏维持家族之门第与风徽的传家宝典，历经魏晋南北朝的动乱，出入南北，累世官宦，绵延百年而门第不衰。
[关键词]琅邪颜氏颜之推；颜氏家训
琅邪颜氏家族人才辈出，属名门望族，彪炳于史册者代不乏人，其中有颜之推一生关于立身、治家、处事、为学经验总结的《颜氏家训》，颜延之以其诗文创作在当时文坛引起了诗风及文体的改变，与谢灵运、鲍照并称“元嘉三大家”，文学与书法并臻雅正的书法家颜真卿等。琅邪颜氏在家训、文学、书法等领域成就卓著，丰富和发展了中华传统文化。颜之推早传家业，知书识礼。《北齐书文苑传·颜之推传》载“博览群书，无不该洽；词情典丽，甚为西府所称”。其仕宦甚早，但生不逢时，处于战乱的朝代，饱经忧患。颜之推将一生立身、治家、处事、为学的经验总结，形成一套既不违悖自己之道德标准，而又能圆通自在的处世哲学以及能在乱世中求生存，并能维持家族之门第与风徽的传家宝典，即是《颜氏家训》。以儒家思想为教育基础的《颜氏家训》，提出了全面切实的治家之法。要家中长辈必须以身作则，为子孙树立良好的榜样。同时要做到爱子与教子相结合，以培养“德艺周厚”的人才。主张治家应宽严相济，持家应“施而不奢，俭而不吝”。并对儒学、佛学、道学、玄学、史学、文学以至文字学、音韵学、卜筮、医学、算术、历法、琴棋书画等也都提出了自己的见解。
《颜氏家训》是南北朝时期著名的散文集。它与郦道元的《水经注》，杨炫之的《洛阳伽蓝记》，合称为北朝三大散文著作。颜之推十九岁任湘国左常侍，后随肖绎子肖方诸出镇郢州，掌书记。侯景陷郢州，他几乎被杀，后被囚送建业。侯景平后，复还江陵。肖绎称帝，以颜之推为散骑侍郎，不久西魏攻破江陵，颜之推被俘送长安，次年投奔北齐，颇受重视，官至黄门侍郎，平原太守，齐亡后入周，为御史上士。隋开皇中，太子召为学士，不久，因病而卒。颜之推一生遭遇三次亡国之变，历仕四朝之官，多次险遭杀身之祸，因此深怀忐忑之虑。
中国人有著述家训的传统，在颜之推撰写《颜氏家训》以前，三国魏嵇康、西晋杜预各有《家诫》，东晋陶渊明有《责子》，南朝梁徐勉有《戒子书》，属家训一类，卷帙都很小。《颜氏家训》共7卷二十篇，大约写于隋平陈之后。主要内容是用儒家思想教训子孙，讲立身处世之道，故名《家训》，是颜之推一生关于立身、治家、处事、为学的经验总结。其中有不少观点至今仍然可取。例如作者特别强调学习，主张学习内容以读书为主，又要注意农工商贾等各种技艺和知识。对于南朝世家子弟依仗门第高贵，游手好闲，不学无术，书中提出了尖锐的批评。《勉学》篇说：“多见士大夫，耻涉农商，羞务工伎，射则不能穿札，笔则才记姓名，饱食醉酒，忽忽无事，以此销日，以此终年。或因家世余绪，得一阶半级，便自为足。全忘修学”，同篇又指出，“梁朝全盛之时，贵游子弟，多无学术。……无不熏衣剃面，傅粉施朱，驾长檐车，跟高齿屐，坐棋子方褥，凭斑丝隐囊。列器玩于左右，从容出入，望若神仙，明经求第，则顾人答策；三公九燕，则假手赋诗。当尔之时，亦快事也。及离乱之后，朝市迁革，铨衡选举，非复曩者之亲；当路秉权，不见昔时之党。求诸身而无所得，施之世而无所用。被褐而丧珠，失皮而露质。兀轾枯木，泊若穷流，鹿独戎马之间，转死沟壑之际。当尔之时，诚驽材也。”揭露犀利，批判深刻，切中时弊，垂戒后世，一向为人们所称道。《颜氏家训》以儒家思想为家庭教育的基础。其中“圣贤之书，教人诚孝”（《颜氏家训·序致》），“礼为教本，敬者身基”，“古之学者为人，行道以利世也；今之学者为己，修身以求道也。”（《颜氏家训·勉学》）。“士大夫子弟，数岁已上，莫不被教，多者或至《礼》、《传》，少至不失《诗》、《论》”（《颜氏家训·勉学》）。他把父子、夫妇、兄弟关系视为人伦之重，认为“不可不笃”（《颜氏家训-兄弟》）；又把父慈子孝、夫义妇顺、兄友弟恭视为风化之要，加以大力倡导。按照儒家的道德规范来教育后代，这也是颜之推写此家训的基本旨意。
《颜氏家训》重视学以致用，主张“学贵能行”，反对高谈虚论，不务实际。多次批评：“世人读书，但能言之，不能行之，忠孝无闻，仁义不足。加以断一条讼，不必得其理。宰千户县，不必理其民。问其造屋，不必知楣横而税竖也。問其为田，不必知稷早而黍迟也。吟啸谈谑，讽咏辞赋，事既优闲，材增迂诞。军国经纶，略无所用”（《颜氏家训·勉学》），他既反对魏晋玄学家和清谈家，认为“清谈雅论，剖玄析微，……非济世成俗之要”；也不赞成陋儒们“问一言辄酬数百”的繁琰作风。在学习方法和学习态度方面，提倡刻苦钻研，表扬当时许多苦学而有成就的人；主张寻根究源，反对不求甚解：提倡虚心好问，反对骄傲自满。都属于有益的经验之谈。强调教子要严，批评溺爱；持家须俭，反对奢吝；赞成北方妇女参加劳动，反对重男轻女和买卖婚姻；提倡讲究卫生、锻炼身体等养生之道，反对苟且偷生和炼丹服药、追求长生不死以及其他迷信活动。对于南北朝时期社会风气方面的种种恶习，进行讽刺和批判。
《颜氏家训》在于培养德艺周厚的人才。开篇即把教育子孙”立身扬名”视为家教的主题。在《名实》篇：“德艺周厚，则名必善焉。”
应该按照儒家的道德规范修身慎行，从而达到体道合德”上士境界。颜之推在强调德的同时，也十分重视艺对人的重要性。主要指真才实学。首先来自勤学苦读，“伎之易习而可贵者，无过读书也”，“明《六经》之指，涉百家之书，纵不能增益德行，敦厉内俗，犹为一艺，得以自资”（《颜氏家训·勉学》）。教育子女，不仅要学习经史百家等书本知识，还要学习士大夫生活所需要的杂艺，如书、数、医、画、琴、棋、射等，即使是农工商贾也应该有所了解。《颜氏家训》重视儿童的早期教育。主张家庭教育应及早进行，甚至要从胎教开始。他推崇“古者圣王有胎教之法”，孕妇的言谈举止、饮食起居，都要以儒家的礼节加以约束。对儿童应从小就进行仁、义、礼、孝等儒家道德教育，“人生小幼，精神专利，长成已后，思虑散逸，固须早教，勿失机也”（《颜氏家训·勉学》）。如果从小不进行严格的教育，一味地溺爱孩子，那么等孩子长大以后，形成的恶习就难以更治，终将要败德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