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防长,迟来的造访


  对于中国人来说,拉姆斯菲尔德,是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人物。人们经常在电视、报纸上看到他富有个性的言论;作为美国国防部长的四年间,他曾经在三个月内两次访问吉尔吉斯斯坦,也曾造访印度,但没有以防长身份对中国进行过一次访问。
  在布什的内阁成员当中,拉姆斯菲尔德具有某种象征意义——美国全球反恐战物、最犀利的鹰派。
  2005年10月18日下午,拉姆斯菲尔德终于踏上了中国的土地。此时,距中方最初对他的访华邀请已有四年时间,距中国国防部长曹刚川访美也已过了两年。
  “拉姆斯菲尔德作为美国内阁新保守派的代表,可以说是一个标志性的人物,他的来访非常值得关注。”中国军事科学院彭光谦少将对《瞭望东方周刊》说。
  
  不得不来的访问
  
  中美军事关系的冷淡源于2001年的南海撞机事件。“拉氏对撞机事件耿耿于怀,事件之后下令中断两国军事交流,也因此迟迟不愿来华。”复旦大学美国研究
  不过吴心伯认为撞机事件仅仅是一个借口,其背后其实另有隐情。“美国国内一些人一直认为克林顿政府时代中美的交流不对等,认为美国展示给我们的多,而中国展示给他们的少,觉得这种交流对美国没有什么好处。”
  早在2001年7月,拉氏在接受《华盛顿时报》专访时就表示,美国应凭借军事实力与中国打交道,说“美国需要在亚洲保留强大驻军,以便威慑中国,防止它将来构成威胁”。
  事隔四年,拉氏终于来访,这是否意味着芥蒂已经烟消云散?
  美国卡内基国际和平基金会研究员裴敏欣在接受《瞭望东方周刊》采访时表示,拉氏来访背后有白宫的推动。“布什一直非常希望五角大楼跟中国进行交流,某种意义上说他的来访是给布什一个交代。”
  10月17日,美国白宫发言人麦克莱伦宣布,布什将于11月19日抵京访华。舆论普遍认为拉氏访华也是为布什访华营造一个良好的气氛。
  克林顿时期的重要官员坎贝尔同样表示:“我觉得这次拉姆斯菲尔德到中国,是他实在找不出理由推脱了,所以不得不去。”
  这背后则是美国不得不面对的一种情势。
  “中国正在崛起、国际地位得剖了据高,同时在国际事务中起着越来越不可忽视的作用,这使得美国需要进一步了解中国军事现代化的进程和中国军事动向。”上海国际问题研究所美国问题专家薛晨对《瞭望东方周刊》说。
  
  释疑之旅
  
  美国国防部尽量淡化拉氏此行“可能取得突破性进展”的说法,称此次访问不准备签署任何协议或公报,主要是为了交流,不会带来“意外的惊喜”。
  尽管如此,拉氏的行程仍然成为各方关注的焦点,而其中也不乏新鲜的亮点。应拉氏的要求,中方安排了拉氏一行参观中国二炮导弹部队指挥中心,拉姆斯菲尔德成为第一位走进这一机构的美国军方官员。这也是中国首次向外国军方人士提供了解战略导弹部队的机会。
  此外,除了和中国领导人及军方领导人的会晤,拉氏还与中央党校和军事科学院的学员进行了面对面的交流。
  裴敏欣认为对于这次访问有两点值得期待:“第一,中美军事交流是否有实质性进展,比如建立军事热线、海上搜救等非传统安全领域的合作。第二,拉姆斯菲尔德任内在加强与台湾军事合作方面走方面有所收敛也值得观察。”
  不过,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美国问题专家达巍认为更值得关注的应该是战略层面的问题。
  2005年6月,拉姆斯菲尔德在新加坡举行的一个防务论坛会议上仍然认为“中国军费开支不透明,已经仅次于美、俄,高居世界第三”,“中国这种扩军会造成地区军事不平衡,特别是对台湾而”。
  7月份五角大楼公布的《中国军力报告》提出,中国处于“战略十字路口”,美国不能肯定中国会如何运用增长的实力。
  这些信息都表明美国军方对中国实力的增长抱有很深的疑虑,认为将对美国的利益形成威胁。这被称为中美关系的结构性矛盾。能否解决结构性矛盾,已成为中美关系能否稳定发展的根本因素。
  “拉氏代表美国战略界对中国比较消极:的一面,通过与中国领导人会谈,去二炮参观,看能不能在战略层次影响拉氏对国的战略判断。”达巍对《瞭望东方周刊》说。
  19日,中国国防部长曹刚川与拉姆斯;菲尔德会谈后一起会见了记者。曹刚川称,当前中国的中心任务是发展经济,改善人民生活,中国不可能在国防建设上花费很大财力。“中国2005年的国防费,按照新近调整的人民币与美元汇率,是3(12亿美元,这是实实在在的数字,中国没有必要也不可能隐瞒国防开支。”
  达巍认为访问能否达到目的需要看中方的回答能否打消拉氏的疑虑,而裴敏欣则认为:“如果访问后六个月之内拉氏的言行有所改善,那么就可以认为这次访问是成功的。”
  
  不能“来一次就算”
  
  在中美关系中,军事关系一直被称为两国关系的“晴雨表”或“风向标”,也是两国关系中最脆弱的一个环节。纵观当代中美关系史,当两国关系趋于正常化时,军事领域的正常化往往滞后于其他领域。两国关系恶化时,军事关系又往往首当其冲。
  “上世纪90年代以来,中美访美、1996年台海导弹危机、1999年南联盟轰炸使馆、2001年南海撞机,发展得很不顺畅。”达巍说,“从2002年开始,中美军事关系开始恢复,到现在已经有了三年时稳定发展,虽然速度很慢,但已经是非常少见的二段稳定发展时期。”
  复旦大学美国研究中心副主任沈丁立对《瞭望东方周刊》表示,可以将拉氏访华视为中美军事关系恢复到比较好阶段的一个标志。
  由于不同的意识形态、不同的政治制度等复杂的因素,中美两国在短期内要完全消除相互间的不信任感显然是一个不切实际的幻想。但是彭光谦认为不信任并不意味着一定会走向对抗,正因为双方互信不足,所以更需要加强面对面交流,增信释疑,减少误判。
  “首先,要建立一个稳定的交流机制,次,要给中美关系安装‘安全阀’、‘防火墙’,比如在条件成熟的情况下,开通双方军事热线也不是不可思议的。越是关系紧张、越是有猜疑就越需要这种‘安全阀’来加强沟通。”
  达巍认为;除了建立长效的沟通机制外,在现实的条件下,还有一个办法可以避免中美的冲突,即“就事论事”:纺织品问题就是纺织品问题、汇率问题就是汇率问题……
  “出现了什么问题就解决什么问题,要把中美的一些冲突点管理起来,而不让它们上升、蔓延开来。”达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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