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2年的一个星期六,齐如山(电影《梅兰芳》中邱如白的原型)到台北儿童戏院看儿童演的京戏。剧终散场时,他俯身欲拾座旁的雨伞,突然倒在地上,逝世于剧院中,享年85岁(一说87岁)。就像佟麟阁战死北京南苑,傅斯年卒于答复议会质询的会场,胡适倒在南港的讲台上,他们都死在他们所爱的地方,死在所从事的事业之上。一生爱戏、编戏、导戏的京戏大师齐如山,死在戏院中,可谓死得其所吧。
齐如山谈吐风趣,他对老,有独特的见解。他曾说:“人没有自己服老的,都是别人说你老,或暗示你老,你才口服而心仍不服。”
齐如山说,人到底老没老,有三种象征,你可以自己检验。第一,记远事,不记近事。小孩时的事,青梅竹马的事,清晰如画,而昨天做了什么,今天早饭是否吃过,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这是老的起初象征。第二,爱孙子,不爱儿子。总觉得孙子像自己的儿子,而对真的自己的儿子呢,总觉得他多余而讨厌。这是老之即来的象征,已进入相当老的阶段了。第三,惜小钱,不惜大钱。一元二元的可以与人家争得面红耳赤,但捐个一万两万的,视同寻常。轻重已经颠倒,记忆日渐模糊,这时已经很老了。
(摘自《天津老年时报》2009.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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