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头牌女建筑师扎哈哈迪德“我只遵循自己的规则”|扎哈建筑

  扎哈今年60岁,至今未婚,精力旺盛,她在伦敦领导着一个300多人的建筑师团队,据说是个令人生畏的工作狂。尽管扎哈并不喜欢人们把注意力放在她的性别上,但无疑,女性身份使她在全球最大牌的建筑师之中显得格外惹眼。因为广州歌剧院、“银河SOHO”等作品,她在中国的知名度也日益提高
  
  在精心修过的眉、画过眼影的眼睛以及抹过口红的双唇之间,扎哈・哈迪德(Zaha Hadid)流露出一种权威感和疏离感。
  “你对自己近年来在中国的走红怎么看?”别人问她。
  “我不知道。”她答,面无表情。
  如果别人再追问一次,她会依然面无表情地回:“我不知道。”最多,她会在这句话后面加上一个耸肩,这意味着,她不想回答这个“垃圾问题”。
  
  关于自己:“我不能放松,这是我的性格”
  3月4日的下午,“银河SOHO”,扎哈为北京献上了第一个演讲,主题是“未来的建筑”。
  潘石屹的老婆、SOHO中国的CEO张欣给扎哈做翻译,上述对话让她略显尴尬。对于这些凭票入场并且久候了一个多小时才见到扎哈的人来说,用“名声”来理解这个国际上最狂的女建筑师,无疑是一种较为便捷的方式。
  演讲结束之后,有建筑系的学生问她,建筑是否有什么原则,扎哈说:“没有什么是不可以做的。或者说,只有当你去做了之后,你自己才会知道,什么可以,什么不可以。”
  她对媒体的大部分问题都意兴阑珊。在采访过程中,扎哈唯一一次展颜欢笑,是因为一个溜进来的非记者人士问她:“你平时这么忙,那怎么放松呢?”她赶紧借机揶揄旁边的助理说:“哦,我是不能放松的,你看,他们整天都跟着我,我一走开,他们就给我打电话、发短信、发邮件、发传真,我睡觉的时候就把我叫醒──你知道,真正的敌人不在外面,就在你的办公室里!”
  在场的人都笑起来了,扎哈接着说:“当然,那只是一个玩笑,如果我累了,我会去剧院,去海滩,但我永远不能关机。我不能放松,这是做这一行的游戏规则,也是我的性格。”
  扎哈今年60岁,至今未婚,精力旺盛,据说是让人生畏的工作狂。在伦敦,她管理着一个将近300人的建筑事务所。她向来严苛,据说在哈佛任客座教授期间,每次上课都将学生作品批得一无是处,然后转身走人。甚至还会因为设计无法令自己满意而嚎啕大哭。
  
  关于身份:“人们不相信一个口音浓重、深色皮肤的伦敦女人”
  扎哈是阿拉伯女性中的幸运者。
  1950年,她生于巴格达一个政治家兼商人之家,父亲希望她学钢琴,哥哥预言她会成为伊拉克第一个女宇航员,但她明显对建筑更感兴趣──在很小的时候,她就已经带领工人,装修自己的房间。
  1972年,扎哈开始进入发达的西方世界。那一年,她考入伦敦建筑联盟学院(AA学院),师从建筑大师雷姆・库哈斯(很多年之后,这个荷兰人因为设计了央视“大裤衩”而饱受争议),毕业后在库哈斯创建的大都会建筑事务所(OMA)工作了半年。AA学院是当时全世界建筑实验中心,除了库哈斯,还有库克、楚米、寇斯的等建筑大师,但是,扎哈似乎比他们走得更远。也有人认为,她的风格受到了库哈斯的影响。但她却拒绝这样的评论,她曾经对媒体说,她和库哈斯一起工作的时间不超过几个小时。
  1979年,扎哈“独立”,开始了充满锐角三角形和长弧曲线的建筑设计试验。四年之后,她那极其前卫的设计在“香港之巅俱乐部”的竞标中拔得头筹,但最终没有被建成。实际上,她笔下的那幢建筑就像是抛向黑暗天际的玻璃碎片,完全解构了日常观念中“建筑”的概念,虽然惊艳,但以当时的工程技术,根本无从建设。
  “无法建成”成为扎哈的厄运,在长达十年的时间里,她几乎没有一件获奖作品变成现实,媒体称呼她为“纸上建筑师”。
  转折点发生在1993年。该年,她为德国维特拉公司设计的消防站建成落地,有人形容,那幢奇特的建筑“仿佛是一只纸折的飞镖,充满了倾斜的几何线条”。
  那一年,她已经43岁。
  在男人主导的建筑界,扎哈注定是一个异类。当年她孑然一身,从黎巴嫩一所大学里的数学系转赴伦敦学建筑,“我感觉自己完全就是一个流离失所的局外人,和整个环境格格不入。我猜测大概是因为我穿的衣服和做事的方式与别人不同,以至于大家完全忘记我到底是做什么的了。”
  1994年,她在英国威尔士卡的夫湾歌剧院的竞标中获奖,但方案却被当地否决,理由仅仅是“人们不相信一个口音浓重、深色皮肤的伦敦女人”。在她呆了数十年的伦敦,直到作为申奥筹码的水上运动中心交由扎哈设计,“家乡”没有扎哈作品的局面才结束。
  而在世界的其他地方,扎哈的杰作已经为越来越多人接受。在奥地利的因斯布鲁克,扎哈设计的伯吉瑟尔滑雪台通过混凝土长长刺向天空;在美国的辛辛那提,当代艺术中心的拐角看起来就像是超速的火车头……
  扎哈的女性身份固然成为众人咀嚼的话题,但也在客观上推动了她的人气。到了2004年,她作为最受瞩目的女建筑师的身份被定格在建筑史上──被誉为建筑界诺贝尔奖的普利兹克奖在设立26年后,把奖颁给了她,这是此奖项首次授予一个女性建筑师。得奖之后,她的老师兼朋友、2000年普利兹克奖得主库哈斯问她:“你认为目前你在建筑界的地位如何?获奖对你来说意味着更大的成就还是压力?”扎哈回答说:“在过去的许多年中,我一直在为获得人们的认可而奋斗。从这一刻开始,人们真正接受了我,知道我是个能出活的女人。”
  
  关于建筑:“我不遵循任何规则”
  1981年,扎哈首次进入中国。时隔21年之后的2002年,这个英籍建筑师击败了包括OMA在内的八家对手,中标广州歌剧院的设计。今年3月初,广州歌剧院正式开放。
  这是扎哈在华的处女作。她将之命名为“圆润双砾”,按照其构想,坐落在珠江新城的广州歌剧院就像是两颗被珠江水冲刷过的巨大沙砾。
  与她的其他作品相比,歌剧院在视觉上略显内敛,但在使用锐角和弧线上则是一如既往,她曾对媒体说:“大家都知道我是反对绝对的直角的,我觉得没有什么比不断地重复更乏味的了,所以通常我习惯只是将它当作一个参照。然后我可以利用对角线来设计我的建筑。对角线两边的角度可以不断变化,这样就有很多选择来完成空间革新,令建筑变得柔软、流动起来。”
  据介绍,歌剧院的大小剧场都采用了屋盖、幕墙一体化的结构,整体性外壳最大长度约120米,高度43米,其外表一共有59个转角、101个面,在外截面中,没有任何两个面是相同的,而此前被认为惊世骇俗的“鸟巢”,至少有四分之一的截面是对称的。
  广州歌剧院的工程造价高达8.5亿元,对“流动性”的执着,一度造成施工纰漏,也造成诸多细节不尽人意。香港大学建筑史副教授科尔・罗斯肯批评说:“单曲线和双曲线的镶嵌玻璃是为了使建筑外观更富生机,但是这种玻璃无法投入机器生产,只能靠手工切割,再辅以复杂的外部嵌板。结果,这一系列的变化使这座建筑的三角形边沿和图案网格斑斑点点,既不雅观也不协调。”
  对于这些批评,扎哈几乎从不回应。她说,“我承认我不遵循任何规则,或者说我只遵循我自己的规则。可能这就是我性格古怪的地方。”
  为潘石屹设计的“银河SOHO”在扎哈的解读里,是像中国南方的丘陵梯田一样充满灵气的设计,没有直角,只有层层盘旋而上的弧线,勾勒出已经杂乱无章的北京城里一道新的天际线。但在另外一些人看来,那座在建的房子就像是几个巨大的甜甜圈,它们挨在一起,彼此勾连;又或者,它们索性就是放大了无数倍的肯德基“紫薯蛋挞”,倒扣在北京最拥堵的东二环边上。
  无论如何解读,就像是扎哈过去的任何一件作品所受到的两极化评判一样,这件商业地产巨构,也同样会激起强烈的争论。
  但是,“像不像一座普通的房子”,这明显不是扎哈所关心的问题,就像她手上那个戴了很多年的长条戒指,她喜欢它,就是因为“它长得不像戒指”。早在2003年,她在接受中国记者们群访时就说,“建筑根本就没有统一的样本,如果所有的事情都一样,世界就失去意义。”
  对于扎哈来说,中国比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都更适宜作为试验场;北京尤其如此──扎哈当然不是第一个,在她之前,有设计CCTV新大楼的库哈斯,有设计“鸟巢”的雅克・赫尔佐格和皮埃尔・德・梅隆,还有设计国家大剧院的保罗・安德鲁……
  扎哈意识到,当下的北京不太可能像从前那样具有完整的城市肌理和“街道生活”了,因此,与其让新的建筑去迎合周边的环境,不如让其创造新的可能,因此,她轻视类似“环境互动”之类的词汇,而老实承认建筑师就是在设计一座座的“孤岛”,她唯一能保证的,就是在那孤岛上,人们可以尽可能享受头顶的天际线。
  或者说,至少,在那均价超过7万/平方米的“银河SOHO”,业主们可以透过“甜甜圈”的透明外壳,偶尔看见北京月朗星稀的夜空。

推荐访问:自己的 头牌 我只 世界头牌女建筑师扎哈哈迪德“我只遵循自己的规则” 世界头牌女建筑师扎哈 我只遵从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