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鸡汤【向戏曲致敬的心灵鸡汤】

     影片甚至可看作一部“妙用虚实、出入古今”的先锋艺术片,蕴含导演深深的个人创作痕迹,充分展现了现代电影人对中国京剧艺术的理解。      戏曲电影恐怕称得上是中国老百姓最熟悉的陌生人。当年样板戏、黄梅戏、越剧电影热潮看似不复,今日一员猛将闯入眼球。电影《廉吏于成龙》被寄予厚望,视为中国戏曲电影探索之路上的又一块里程碑。
  
  戏曲电影卷土重来
  
  戏曲电影曾在中国电影史中占据了很重要的篇章。1905年,北京丰泰照相馆的老板任庆泰灵感乍现,决定拍摄中国人自己的电影。于是几个《定军山》的片断镜头引来眼球无数,“伶界大王”谭鑫培成了当年的天皇巨星,“中国第一部电影”的封号就这么落在了戏曲电影头上。之后的一个世纪里,以京剧为主兼及各地方戏种的戏曲电影相继出现,戏曲和电影这两种完全不同的艺术语言开始不断地交融和磨合。
  样板戏电影则让京剧在上世纪中后期得以“另类”普及,许多经典唱段被传唱不已,样板戏在那个时代的影响力证明了电影手法在推广戏曲艺术方面的重要性。中国电影在多个时间段里都有过非常杰出的戏曲电影,比如黄梅戏电影《天仙配》、越剧电影《梁祝》和《红楼梦》,80年代全国超过7亿人观看了京剧电影《白蛇传》,在《侏罗纪公园》等好莱坞科幻大片进入中国前,它就是我们自己的魔幻大片。
  80年代末开始,商业大片蜂拥而至,把中国电影市场塞了个满满当当。面对竞争劣势,戏曲电影偃旗息鼓。但是戏曲本身还在为拉拢市场做着不断的尝试,京昆继续领跑舞台,新剧不断出炉。尤其是上海京剧院的新编历史剧《廉吏于成龙》,上演7年蜚声全国。于是有着近60年戏曲电影创作历史的上海电影制片厂,与上海京剧院合作,将名噪一时的京剧《廉吏于成龙》搬上了电影银幕。戏曲电影卷土重来。
  6月11日电影《廉吏于成龙》在上海大光明电影院进行了全国首映,上千名观众在电影里感受到了剧组对京剧和电影这两门渊源极深的艺术的致敬。青年导演郑大圣力求让没有看戏经验的观众不仅看懂电影,还要觉得有趣。影片中,康王爷的斗篷在镜头前四下翻飞,他拍桌瞪眼的时候,你仿佛能嗅到一点港产周氏喜剧电影的味道。福州臬台于成龙被称作廉吏,却并没有像以往的清官角色那样顽固木讷,与康王斗酒的时候,他在眼角眉梢流露出了小小的喜酒性情。面对离别十几年的妻子,他差点丢下三千临刑百姓告老还乡。
  “你去剧场看戏,觉得好看,一定是因为这出戏里有打动你的地方,你和戏之间有着真正的交流,而不是因为某个脸谱或某个程式化的动作。”郑大圣始终坚持自己创作的初衷,任何故事,不管是京剧还是电影,不管说的是哪个朝代,都是现代人说给现代人听的。新编历史戏《廉吏于成龙》在舞台上精磨了7年,引起了强大的警世反响,“对所有关心现实的朋友来说,这是一个对现实有需求的故事”。
  为尊重京剧特有的表演方式,导演郑大圣先精读演员们在戏剧舞台上的表演,然后再来设计电影中的细节。当然电影免不了要对舞台上的京剧进行调整,摄影棚里,不同于面对上千观众的剧场,只是对着摄影机在表演,肯定也会有新的设计。“幸运的是我能随时随地地向两位表演大家来要意见。”这部电影打破了许多原先戏曲电影的俗尘框架,尚长荣对于导演的艺术创作给予了很大的支持,“他不断鼓励大家勇敢尝试,不要墨守成规,别让舞台把镜头框死了。戏曲艺术是集体智慧的结晶,只有不断打磨,才能永葆戏曲具有生命力”。
  原剧主演尚长荣和关栋天继续在电影中出演于成龙和康王爷,虽已对细节驾轻就熟,依然不敢大意。“没有自满,不敢骄傲”,谈及此次拍摄,尚长荣表示也曾心怀顾虑。多年前他表演的京剧《曹操与杨修》被电视台拍过,在看样片时发现“舞台被缩小了,表演被淡化了。不行,我(在表演时)需要极力的夸张。”这回拍电影,舞台却被放大无数倍,于是尚长荣在摄影棚的两个多月里,总在告诫自己,千万要注意度,别太夸张。
  
  是“穿帮”,还是尝试
  
  郑大圣是中国戏剧大师黄佐临的外孙,《人・鬼・情》导演黄蜀芹的儿子。最初接到上影集团的拍摄任务时,郑大圣还很惊讶,现在还能拍戏曲电影?拍戏曲片,可算是电影人眼中的鸡肋。不知从何时起出现了一种说法,戏曲和电影之间好像有着不相容的鸿沟。
  
  影片开机前,郑大圣也有和很多人类似的这种焦虑,等到进入拍摄状态时,他才慢慢发现二者之间并没有那么不可调和的对峙和矛盾。“大家以前习惯中就认为,电影的实和戏曲的虚无法调和,我也一度觉得这个问题难解。其实压根不存在人们以为的这种矛盾,差别只是在技术层面。我们这次要做的,就是在前辈们都探索过的各种可能性之外,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可能性。”
  过去的戏曲电影无非是舞台纪录片和实景拍摄两种,后者甚至真实到连骑马上轿都用现实手法来演绎,这都大大削弱了戏曲本身的表现力。电影《廉吏于成龙》摒弃了一切皆写实的做法,还原了京剧中最重要的写意手法,比如比酒时的“杯中无酒”、探监时的“狱中无人”都给了演员极大的发挥空间。
  导演也没有给观众一把能以生活为参照的尺子,“实景-虚景-实景的转换”让观众置身虚拟与真实之间,很大程度上平衡了现实与历史的落差。片中的许多场景被白色电影条屏取代,树叶和人像的倒影隐约略见皮影戏的痕迹,亦实亦虚,给人以美感和极大的遐想空间。摄影棚、灯光等一些建筑部件首次直接暴露在镜头中。
  在表现主人公的内心独白的唱段时,乐师人影绰绰,琴声千回百转。京剧舞台上最隐秘的琴师也被请到了银幕前,以往样板戏中大型乐队的全程伴奏形式几乎不见踪影,而是尽可能地突出了京胡在京剧乐队中的灵魂地位,还原戏曲本身所具有的韵味。
  可这样一来,不等于镜头“穿帮”了么?!郑大圣强调这是自觉的尝试,“因为我们需要一种假定性的情境,使得京剧能展开它所有的写意和美感。”郑大圣暂时也说不清这样的尝试是否会被大众接受,“试试看吧。至少上海京剧院那边挺喜欢的”。
  目前看来,“穿帮”的运用广受赞誉,不仅加强了京剧的特色,也将整部影片的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剧中人物从历史时空中被带入电影,又以京剧的方式表现情节,摄影棚的故意暴露颠覆了传统拍摄中最为人诟病的冗长戏曲模式,让人物得以从历史走回现实。
  影片甚至可看作一部“妙用虚实、出入古今”的先锋艺术片,蕴含导演深深的个人创作痕迹,充分展现了现代电影人对中国京剧艺术的理解。灯光琴师的艺术空间和人物再现的历史年代相结合,在画面构图、人物特写、情景调度和外景隐喻上都让人耳目一新。
  同时《廉吏于成龙》在内容上也称得上是一盅心灵鸡汤,劝当官者非我之有莫伸手。有人问,在公务员的财产申报制度迟迟不能建立的时代,我们极力塑造一个古代清官的道德形象,是否有点自欺欺人呢?戏剧评论家龚和德在研讨会上说,“文艺不可能解决体制的缺陷,我们不幻想贪官污吏看了戏就会转变,但好的戏能够表达人民的愿望。”虽不能至,心向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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