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龙是湘西桑植人,他出身草莽,少年时就加盟马帮。十岁那年,娶了十七岁的童养媳徐月姑,后来圆房,生女贺金莲。若干年后,徐月姑病逝。 1920年,贺龙父亲被土匪截杀,弟弟被蒸死,族里按照桑植风俗,要在丧事期间给贺龙续娶,以期生子,谓之“丧婚”。这样贺龙就娶了土家族姑娘向元姑。向元姑1929年病故。
开创湘鄂西革命根据地后,贺龙成为红二方面军总指挥。长征前,贺龙与萧克分别娶了出身商人家庭的一对学生姐妹,贺龙娶了姐姐蹇先任,萧克娶了妹妹蹇先佛。
来到延安不久,由于感情不和,贺龙与蹇先任离婚了。延安的一些热心人便忙着为贺龙当起红娘来。
无奈,贺龙热情不高,一时还不想再找。一天,西北局和联防军司令部的几个首长在一起议事,一下子谈到了林彪和叶群恋爱的事。贺龙听说叶群把林彪写给她的信散出去给人看,很恼火,说:“这些小知识分子不像话,轻浮!靠损害别人的声誉和威信来抬高自己,应该好好呵斥她一顿!”
西北局组织部长陈正人是个热心肠,听贺龙在那儿打抱不平,脑子忽然一亮,想起一个人。便趁势介绍说:“老总啊,我给你介绍一个人,是天津的女学生,叫薛明。抗战开始后,她带了一支青年妇女抗日队伍从北平、天津经山东、南京,一路做抗日群众工作到江西。后经新四军江西办事处介绍来到延安。她先后在中央党校和妇女大学学习,后来去清涧工作,成绩突出,调到延安县委任组织部长,是咱们西北局重点培养的妇女干部。老总是不是跟她见一见?”
“小知识分子我们搞不来。”贺龙连连摇头,“现成一个叶群就摆在那儿,我不吃林彪那个亏。”“不一样,这两个人完全不同。薛明和叶群虽是在天津就认识的朋友,但性情完全不同,薛明对叶群批评不少,老总你见一见就清楚了。”
贺龙沉吟着没再说什么。他社会生活经验很丰富,自信看人不会走眼。抛开陈正人当红娘不说,动员薛明去批评批评叶群,帮林彪一把也未尝不可。
1942年春的一个星期天。清明已过,新绿在田野里弥漫。阳光明媚,空气暖融融的。薛明没有进城,正在川口的窑洞里和婆姨们聊天。“薛明!薛明!有客人!”薛明听到喊声走进隔壁的窑洞,立刻一怔。迎面坐着个一身戎装的军人,好面熟啊,方面孔带棱带角,留着短短的黑亮亮的胡子,两眼笑眯眯地弯成月牙形;当他将烟斗慢慢从嘴里拔出时,一缕青烟在面前弥漫开来。
她刚想起一个名字,陪同的人已经热情介绍:“这是贺司令员来看望咱们来了。”又指着薛明说:“这是薛明同志。”
“贺司令员……”薛明叫了一声,声音很轻。
“噢,噢,”贺龙边点头边起身,同薛明握手,“今天是星期天,我到这儿来转转,问点情况。”
不知怎的,陪同的人一个一个都出去了,只剩下薛明一个人,很拘束。
“听说你和叶群是朋友?”贺龙不紧不慢地问。“是朋友。”薛明点点头,马上又补充,“但现在来往不多了。”
“听说你们都是从天津来的?”
薛明又点点头,不知老总哪里来的这么多“听说”。
“要是真正的朋友,你就应该拿出朋友的样子来。”贺龙忽然提高了声音,脸上有了不平之色。“怎么了?”薛明疑惑地问。
“林彪喜欢叶群,给叶群写了一些信,这本是正常的嘛。”贺龙先用平缓的音调说,继而将烟斗一挥,语气严峻起来,“叶群的态度可是不好哟!她把林彪的信拿去叫同学、同事们看,还这么一散,说‘我不在乎,你们看吧,这是林彪给我写的情书’!你说这样做对不对?”“不对。”薛明用力摇摇头。
“那你去告诉她,喜欢林彪,就和林彪结婚,不喜欢就不要张扬,明确表个态拒绝。你告诉她,这是我说的。老革命,南征北战,出生入死,好不容易想讨个老婆,又遭取笑戏弄,不道德嘛。”贺龙摇着头,“好就好,不好就拉倒。你认为怎么样?”
“我同意贺老总的意见。”薛明认真地说,“这件事我可以办。”
本来贺龙是去帮林彪说情的,没想到从那以后,他真心实意喜欢上了薛明。他本来对“小知识分子”有偏见,但薛明真正征服了他的心。经过一番曲折的恋爱,贺龙终于娶得美人归。
一次在大会上作报告,贺龙突然指着下面穿青布军衣的薛明说:“我贺龙把一切都献给党了,包括生命、财产,只有那个青衣美人是属于我的!”引得哄堂大笑。■
(责任编辑/吕 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