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永梅，李 岳
（南阳理工学院，河南 南阳 473306）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一直推行对外开放的基本国策，创造了经济增长的奇迹。经济增长问题一直是学者们关注的重要领域，而FDI（外商直接投资）、对外贸易是影响经济增长的重要因素。自2012 年中国经济进入新常态后，河南省经济增长速度由原来的两位数增速降至个位数，再加上贸易摩擦和新冠疫情的影响，河南省经济增长压力倍增。如何进一步优化利用外资、扩大对外开放，在当前经济背景下促进河南省经济增长尤为重要。
关于FDI 与经济增长关系的研究中，国外大部分学者认为FDI 可以推动经济增长，FDI 的技术外溢对东道国经济发展起到了重要的推动作用，如De Gregorio（1992）对12 个拉美国家的实证分析、Borensztein等（1998）对69 个发达国家的数据分析等给予证实。但是也有一部分学者认为，FDI 对经济增长的推动作用不明显，如Choe（2003）对80 多个主要发展中国家的研究、Laura 与Alfaros 等（2004）对两组发达国家的研究等。国内学者这方面的研究结论基本一致，多数学者认为FDI 是推动东道国经济增长的重要原因，如毛新雅、王桂新等（2006）对中国长江三角洲地区FDI 与经济增长关系的研究，杜江（2002）、任永菊（2003）、赵娜和张晓峒（2008）对我国的研究等都得出了相似结论。但陈凯莉等（2010）认为，FDI 对中国区域的经济发展虽有正面影响，但成效不大，且从东往西依次递减。
关于对外贸易与经济增长关系的研究中，国外多数学者都赞同对外贸易可以推动经济增长这一结论，如Jesús Crespo Cuaresma、Julia Wörz（2005）对涉及OECD 成员国、亚洲和拉丁美洲等45 个国家的数据研究；
更多人认为出口对经济增长推动作用显著，如Feder（1983）、Moore（1998）、Joshua J.Lewer（2003）等。国内学者关于对外贸易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的研究成果颇丰，虽争议不断，但对外贸易促进经济增长的观点已成为主流声音，如董秘刚（2000）、石传玉（2003）对中国层面的研究，以及段永光（2006）对省级层面的研究。
关于FDI、对外贸易与经济增长三者关系的研究近年来也越来越多，但国内这方面的研究多集中在国家层面，如姚树洁等（2008）、杨杰（2008）、马玲（2011）等的研究，结果均表明，进出口贸易和FDI对我国经济发展有显著的积极作用，而关于省级或地市层面这方面的研究还较少。因此，本文拟基于VAR 模型，探讨FDI、对外贸易与河南经济增长之间的相互关系，得出实证结论，并据此提出相关对策，以更好地促进河南省经济的进一步增长。
（一）模型介绍与变量选取
VAR 模型，主要用于相互有影响的时间序列系统的建模，常用于预测相互联系的时间序列系统，以及分析随机扰动对变量系统的动态影响，主要应用于宏观经济学领域，是处理多个相关经济指标的分析与预测中常用的模型之一。本文通过构建多变量的VAR 模型，分析FDI、对外贸易对经济增长的影响，同时结合Johansen 协整检验、脉冲响应、方差分解以及格兰杰因果关系检验来研究河南省FDI、对外贸易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具体变动关系。本文数据选自《河南省统计年鉴》1991-2020 年统计数据，其中GDP 表示国内生产总值，FDI 表示外商直接投资，EX 表示出口，IM 表示进口，单位均为亿元人民币。为了防止异方差的产生，一般采用对数化处理，分别记作LNGDP、LNFDI、LNEX、LNIM。
（二）模型的估计
1.单位根检验
本文采用的数据性质为时间序列数据，为避免伪回归问题，首先对变量进行单位根检验，采用的方法是ADF 单位根检验法（检验结果见表1）。
表1 各时间序列变量单位根检验表
结果显示，序列LNGDP、LNFDI、LNEX、LNIM都是非平稳序列，而经过一阶差分后的△LNGDP、△LNFDI、△LNEX、△LNIM 全部拒绝了原假定，为平稳时间序列，以上变量在10%的显著性水平上都是平稳的，即为同阶单整序列。
2.协整检验
利用VAR 模型进行残差分析，得到一个滞后二阶的模型，而Johansen 协整检验的最优预期滞后阶数是向量自回归最优阶次减1，协整检验结论如下表2（a）、表2（b）所示。
表2 （a） Johansen 协整检验结果（迹统计量）
表2 （b） Johansen 协整检验结果（最大特征值统计量）
可以看出，无论迹统计量还是最大特征值统计量均显示在5%的显著性水平上至少有一个协整方程，表明四个变量间具有协整关系。协整方程如下：
从该方程可以看出，FDI 增加1 个百分点，河南省GDP 就增加0.2233 个百分点，进口增加1 个百分点，河南省GDP 增加1.0528 个百分点，但是河南省的出口对经济增长的拉动作用却不明显。
3.模型最优滞后期的确定
在VAR 模型中，滞后期的确定至关重要，这将直接影响实证结果预测的准确性与科学性。本文通过引入LR、FPE、AIC、SC、HQ 等准则，给出了最佳滞后期的检验结果。表3 中的结果显示，所选取的指标支持VAR 模型选择2 期作为最优滞后期。得到的VAR 模型为：
表3 VAR 模型最优滞后期检验结果
图1 VAR 模型的AR 图
同时，根据VAR 模型的AR 根图，所有的根的倒数都在一个单元圆中，表明该VAR 模式具有较好的稳定性，能够支持脉冲测试分析。
4.脉冲响应和方差分解
脉冲响应和方差分解，主要基于前述VAR（2）模型的基础上，对变量间关系进行动态结构分析。其中，脉冲响应函数是指在“外生冲击”作用下，VAR 模型中的其他变量所产生的动力效应，根据这些变量在受到冲击之后的动态变化情况绘制脉冲响应图形；
而方差分解则进一步评价各内生变量对预测方差的贡献度情况。下面分析的追踪期数均为10 期。
从脉冲响应函数图（见图2）可以看出：（1）LNGDP对自身冲击的反应为正向的，其对LNIM 的冲击反应相对最大始终为正，且趋势跟自身冲击的反应类似；
其对LNEX 的冲击反应在五年内的正向影响达到峰值，随后该影响慢慢消退；
其对LNFDI 的冲击反应在第四期达到峰值后于第六期降为零，后面为负。（2）LNFDI 受LNGDP 的冲击响应最大，且在追踪期内一直是正向影响；
对LNIM 和LNEX 的冲击反应较小，方向基本为正。（3）LNEX 受LNGDP 冲击的影响一直是正向且作用大小平稳，受LNIM 和LNFDI 冲击影响的变化趋势都是先快速上升然后快速下降，末期有翘尾现象，只是其受LNFDI 冲击影响的消退速度更快。（4）LNIM 受其他各变量冲击的响应情况，与（3）中情况类似，不同的是前期反应更迅速、上升幅度更大些。
图2 脉冲响应函数图
从方差分解图（见图3）可以看出：（1）LNGDP对自身变化的贡献度基本保持在80%以上；
LNFDI对经济增长变化的贡献度虽然呈慢慢上升趋势，但到第10 期也只达到5%；
LNEX 对经济增长的贡献度一直不超2%；
而LNIM 对经济增长的贡献度在期内缓慢上升到15%，算是三者中贡献最大的。（2）在LNFDI 的方差波动中，除自身的贡献度外，经济增长的贡献度最大且在六期后维持在50%的水平，进出口的贡献度都比较弱，处于个位数水平。（3）LNEX的方差波动中，经济增长的贡献度最大至40%，投资的贡献度最高至16%，进口的贡献度在三期后为17%-20%左右。（4）LNIM 的方差波动中，同出口情况类似，经济增长的贡献度最大至43%，投资在三期贡献度最高至25%，之后基本稳定在20%以上，而出口的贡献影响在二期达到30%后一路降至15%。
图3 方差分解图
5.格兰杰因果关系检验
由上文检验结果，得出四个变量之间具有协整关系，接下来通过格兰杰因果关系检验他们之间能否互为因果。从前文VAR 模型最优滞后期检验结果可见最优滞后阶数为2 阶（结果如表4 所示）。
表4 格兰杰因果关系检验结果
由此可以看出，在10%的显著水平下，LNFDI和LNGDP 互为格兰杰因果关系；
LNGDP 是LNIM 的单向格兰杰原因；
LNEX 则是LNFDI 的单向格兰杰原因；
LNIM 是LNFDI 的单向格兰杰原因；
LNIM 是LNEX 的单向格兰杰原因；
但LNEX 与LNGDP 无显著格兰杰因果关系。
（三）实证结论
上面针对1991-2020 年间河南省统计数据进行的实证分析，主要结论如下：
第一，协整检验结果表明，河南省GDP 与进口、FDI、出口间有着稳定的长期关系，同时从协整方程能够看出，进口、FDI 对经济增长依次具有显著促进作用，而出口对经济增长的拉动不明显。
第二，基于VAR（2）模型的脉冲响应结果显示，经济增长对进口的冲击反应最大，而对出口和FDI的冲击响应相对较小；
FDI 对经济增长的冲击反应快速且前期最敏感；
进出口贸易对经济增长的冲击响应曲线稳中有降。方差分解结果显示，河南省FDI和出口对经济增长变化的贡献度都比较小，但经济增长和FDI 对进出口贸易的方差波动贡献度比较大。
第三，格兰杰因果关系检验结果表明，河南省FDI 与经济增长互相促进；
从对外贸易角度看，出口与经济增长之间没有显著的格兰杰因果关系，经济增长是进口的单向格兰杰原因；
进出口是FDI 的单向格兰杰原因。
（一）优化外商直接投资环境，积极引导外资流向
实证分析结果显示，FDI 对河南省经济增长具有正向促进作用，故河南省应继续大力吸引外资。一方面，要优化外商直接投资环境以更有效地吸引FDI。商业市场环境的好坏将直接影响到FDI 的走向，要积极构建公平合理的商业市场秩序，运用法律思维，搞好地方性法规、规章、规范性文件的立改废，要切实落实《外商投资法》，落实对外商投资的国民待遇，加强知识产权的保护，对假冒产品进行严厉打击，保护外资企业的正当利益。另一方面，要注意引导外资流向，积极引导外资进入对产业结构优化的高科技、金融、服务等领域，加大FDI 的使用力度以促进产业结构的调整和升级。
（二）适度扩大进口，加强进口管理
实证分析发现，进口贸易对河南省GDP 增长的促进作用比较显著。河南省通过引进紧缺的先进装备和零部件，不仅能与当地丰富劳动力资源相结合，充分利用了省内劳动力成本低的优势，而且还提高了居民消费水平，从而显著促进经济增长；
同时，进口贸易会使竞争更加激烈，促使相关企业进行产品更新、技术升级和生产效率的提高，进而推动经济发展。因此，要加强对进口贸易的管理，对河南省现有的高科技、高附加值的高科技产品的进口，要适度放宽准入门槛，减少关税，以刺激省内市场的竞争，促进相关行业的发展。同时，通过对中低端的资本和中间产品的输入进行限制，使其从过剩行业向高科技、高附加值领域转化。所以，要根据经济发展的需求，通过引进先进适用技术、设备、紧缺资源和原材料，充分利用进口贸易促进经济发展。
（三）优化出口结构，提升出口产品技术含量
实证分析结果中出口对河南省经济增长的拉动作用并不明显，这与目前河南省出口产品主要是技术含量低、市场竞争力差的初级产品，出口的工业品仍处于以量取胜的低水平发展阶段有关。因此，河南省外贸企业要提高自身竞争力，必须从优化出口产品结构入手：一方面，针对传统的劳动力密集型加工工业，应加强技术含量，加强工业生产集约化，加大科技投入，由粗加工向深加工、精加工转变，增加单位出口产品的附加值。另一方面，要多鼓励创新、绿色、高附加值的产品积极开拓国际市场，应进一步营造良好的政策环境，用好外贸发展的相关专项资金，且积极引导社会投资，鼓励并支持企业开展高质量、高技术、高附加值的绿色低碳贸易。
（四）提振消费信心，合理刺激居民消费
拉动河南省经济增长，不能仅仅依靠FDI 和对外贸易的力量。后疫情时代，在稳定外资外贸基本盘的情况下，在国家提倡国内国际双循环的背景下，更应提振消费者信心，通过扩大内需和增加消费来促进经济发展。要激发消费潜力，最根本的是要通过稳定就业和增加收入来促进消费，使老百姓“能消费”；
要逐步提高公共服务的覆盖面和质量，为老百姓解决后顾之忧，使他们“敢消费”；
要顺应消费升级的潮流，不断提高产品的品质，使老百姓“愿消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