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 娜
（南宁市社会科学院 广西·南宁）
［提要］ 本文以广西国内旅游收入和GDP时间序列数据为研究对象，并构建VAR模型，采用Granger因果检验、脉冲响应函数以及方差分解分析等方法，对广西旅游业与经济发展之间的关系进行实证分析。研究发现：广西旅游业与经济发展之间存在着长期均衡的协整关系；
广西经济增长对旅游业促进作用较大，但旅游业对广西经济发展的影响力却较低。在此实证结论基础上，提出统筹旅游业和区域经济协同发展、发挥广西经济对旅游业发展带动作用以及重视提振旅游产业等建议。
近年来，中国经济从高速增长逐渐转变为中高速增长，经济结构发生重大变化，消费持续升级，旅游行业迎来黄金发展周期，且逐步成为我国经济支柱型产业之一。广西拥有独特的自然风光，旅游资源丰富、区位优势得天独厚，目前正在积极扩大文化旅游产业影响力，多举措推进全域旅游发展。在此背景下，广西旅游业和经济发展之间是否存在长期均衡关系，两者互动关系如何，这是亟待探讨的问题。
旅游业与经济发展之间的关系研究已成为学术界的一个热门话题，目前我国学者主要通过各种经济学方法对两者关系进行理论和实证探索。隋建利和刘碧莹构建非线性马尔科夫区制转移因果模型测度中国旅游发展与宏观经济增长的非线性时变因果关系，发现旅游业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因果关系受时间区制转移影响，宏观经济对旅游业发展影响较大，而旅游业对宏观经济的影响相对较小、时间也较短。汪彬和陈耀收集中国285个城市2003～2013年数据，通过协整关系检验、VECM检验、Granger检验等方法，对全国和东、中、西三个地带层面的国内旅游业与经济发展的关系进行考察，结果表明中国国内旅游业与经济增长存在长期均衡关系，旅游业对经济增长具有明显促进作用，且呈现区域差异性。陈文捷和高雪、孟利和关志强基于VAR模型分别研究广西、山东旅游业与区域经济发展的动态关系，得出区域旅游业与生产总值之间存在长期均衡协整关系，当地经济发展对旅游业的影响显著，但旅游业对区域经济拉动力相对有限的结论。郭健全和黄柳君通过构建二阶差分向量回归模型，对我国六个旅游相关行业与经济增长的关系进行了实证研究，研究发现经济增长不同程度上受旅游相关行业影响较大。
综上所述，关于旅游业与经济发展之间的互动关系，学术界并未形成统一认识，目前国内大多数学者都认为两者之间存在长期均衡关系，支持经济发展对旅游业具有积极作用的结论，但是旅游业是否对经济增长有影响以及影响力大小，受不同区域现实发展水平等因素影响较大，学者们的观点并不统一。基于此，本文通过广西国内旅游收入和国内生产总值这两个指标构建VAR模型，对广西旅游业与经济发展之间的动态关系进行实证研究。
（一）数据来源与样本选择。本文原始数据来源于《广西统计年鉴》（2000～2021年）和广西文化和旅游厅官网，以广西国内旅游收入和GDP作为研究对象。广西国内旅游收入是影响广西旅游业发展的重要因素，在近20多年来一直占广西旅游总收入的85%以上，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广西旅游业的整体情况，故本文选取广西国内旅游收入指标代表广西旅游业发展水平。GDP是衡量一个地区经济综合水平的重要参考指标，故选取广西GDP这一指标反映广西经济发展水平。为消除可能存在的异方差，对广西国内旅游收入和GDP原始数据进行取对数处理，且分别用lnTOUR和lnGDP表示。另外，△lnTOUR和△lnGDP分别表示广西国内旅游收入和GDP的一阶差分，△2lnTOUR和△2lnGDP分别表示广西国内旅游收入和GDP的二阶差分。
（二）模型构建。VAR模型即向量回归模型，作为一种常用的计量经济模型，它将系统中的每一个内生变量作为系统中全部内生变量滞后值的函数进行回归分析。本文采用VAR模型来测度广西旅游业和经济发展之间的关系，以下实证分析中所采用的数据均为lnTOUR和lnGDP，涉及相关计算和分析都通过软件Eviews9.0来完成。在此基础上，建立广西旅游业与经济发展的关系模型为：
其中，α为常数项，β为广西经济发展对广西国内旅游收入的影响系数，ε为残差项。
（一）单位根检验。采用ADF检验法对lnGDP、lnTOUR、△lnGDP、△lnTOUR、△2lnGDP、△2lnTOUR依次进行单位根检验，检验结果如表1所示。（表1）
从表1数据可得，时间序列lnGDP和lnTOUR、一阶差分序列△lnGDP和△lnTOUR的ADF统计量在1%、5%、10%的显著性水平上均无法拒绝原假设，即序列不平稳；
二阶差分后，△2lnGDP和△2lnTOUR序列的ADF统计量均小于三个显著性水平下的临界值，因此拒绝原假设，即这两个变量均为二阶单整序列。
表1 单位根检验结果一览表
（二）Johansen协整检验。由于lnGDP和lnTOUR均为二阶单整序列，满足进行协整检验的前提条件，所以对两个变量进行Johansen协整关系检验，检验结果如表2所示。（表2）
从表2数据可以看出，在5%显著性水平下拒绝不存在协整关系的假设，即在5%显著性水平下lnGDP和lnTOUR存在协整关系。从经济学角度，也就是说广西旅游业发展与区域经济增长之间存在长期相互促进的关系。
表2 协整检验结果一览表
（三）Granger因果检验。为了探讨广西国内旅游收入与广西国内生产总值之间是否存在实际上的因果关系，进行Granger因果检验，检验结果如表3所示。（表3）
由表3数据可知，原假设“lnTOUR不是lnGDP的Granger原因”对应的概率值为0.4637，接受了原假设；
而原假设“lnGDP不是lnTOUR的Granger原因”对应的概率值为0.0474，拒绝了原假设，即“lnGDP是lnTOUR的Granger原因”，也就是说广西国内生产总值的增长是广西国内旅游收入的单向Granger原因。从经济学角度看，Granger因果关系研究结果表明：广西国内生产总值的增长对当地国内旅游收入有显著的影响，但国内旅游收入对广西国内生产总值的影响并不明显。进一步来说，广西经济发展能够带动当地旅游业的进步，但旅游业发展对区域经济的提升作用较为有限，旅游业未与地方经济形成良性互动，存在较大进步空间。
表3 Granger因果关系检验一览表
（四）VAR模型的动态特征
1、VAR模型稳定性检验。由于VAR模型的运用前提是系统中的变量保持平稳，即要确保特征方程的特征根的绝对值小于1。如图1所示，该模型的4个特征根均在单位圆内，其拟合效果较好。（图1）
图1 VAR模型稳定性检验
2、脉冲响应分析。为了更深入地研究lnGDP和lnTOUR之间的动态关系，采用脉冲响应函数分析当一个误差项发生变化时对系统的动态影响。在10期影响下，得到lnGDP和lnTOUR分别受到对方干扰的动态响应水平。（图2、图3）
从图2可以观察到，给lnTOUR一个标准差的冲击，lnGDP大约在1.5期左右逐步下降，在第2期后已经下降为负值，之后一直保持微弱的下降趋势。说明广西旅游业对区域经济增长的影响相对较小，总体而言作用并不明显，这与前文Granger因果关系检验结果相一致。从图3可以观察到，当给lnGDP一个标准差的冲击，lnTOUR开始并无反应，大约存在0.5个滞后期，之后lnTOUR整体一直保持正值，且在第1.5个滞后期之后一直呈平稳上升趋势。从经济学角度解释，说明广西国内GDP增长能够拉动广西国内旅游收入增加，即广西经济发展对旅游业进步有较显著促进作用。
图2 lnTOUR受到冲击后引起lnGDP变动的脉冲响应图
图3 lnGDP受到冲击后引起lnTOUR变动的脉冲响应图
3、方差分解分析。方差分解用于评估不同结构冲击的影响力，可以判断每个变量冲击的相对重要性，即能够看出lnGDP和lnTOUR对自身变化和对方变化的贡献度。lnGDP和ln-TOUR的方差分解具体结果如表4所示。（表4）
表4 lnGDP和lnTOUR的方差分解结果一览表
从表4数据结果可以看出，在第1期，lnTOUR对lnGDP完全没有贡献度；
此后贡献度缓慢增加，但是到第10期最高点也只有8.52%。与此同时，在第1期，lnGDP对lnTOUR的贡献度较低，只有9.53%；
但到了第4期，lnGDP对lnTOUR的贡献度已经超过20%，达到28.01%；
虽然后期整体增速放缓，到第10期，增速依然达到了62.28%。
可见，lnGDP对lnTOUR贡献度较lnTOUR对lnGDP贡献度大，即广西经济增长对旅游业的贡献度远超过旅游业对经济增长的贡献度，广西旅游业对经济拉动作用不大，这可能与当地旅游业发展方式较为落后、未形成集群效应、旅游发展潜力未被充分激发有关。这个结论与前文分析结果相符。
（一）主要结论。本文基于VAR模型对广西2000～2020年国内旅游收入和GDP数据进行分析，采用Granger因果检验、脉冲响应函数以及方差分解分析等方法来实证研究广西旅游业与经济发展之间的关系，得出主要结论如下：（1）单位根检验和协整检验结果表明，广西旅游业与经济发展之间存在长期均衡的协整关系；
（2）Granger因果关系检验表明，广西国内生产总值的增长对广西国内旅游收入的促进作用较大，反之较小；
（3）脉冲响应函数和方差分解分析表明，广西国内旅游收入增加对当地经济进步贡献度不高，广西经济增长水平高低主要受自身影响较大，其对广西国内旅游收入增加影响显著。
（二）对策建议。为实现广西旅游业高质量发展，使旅游业成为广西新的经济增长热点，在充分参考以上实证分析基础上，特提出以下几点建议：第一，高位谋划和统筹旅游产业与区域经济协同发展。政府要立足新发展阶段，深入贯彻落实新发展理念，在充分考虑广西发展实际的基础上，科学规划和高效推进旅游产业与区域经济协同发展。积极推动地方产业转型升级，加快构建现代化产业体系，尤其注重高质量发展旅游产业，不断强化生态环境保护和治理，厚植生态环境优势，推动广西经济绿色低碳循环发展，把生态旅游优势转化成经济发展优势，以经济高质量发展拉动广西旅游产业进步。第二，发挥广西经济增长对旅游业发展的带动提升作用。在全球经济疲软和疫情影响背景下，广西应持续把稳就业保民生放在首要位置，想方设法提高民众收入和生活水平，推动劳动生产率提高，重视挖掘“假日经济”价值和引导规范“城市精致露营”等时尚、便捷的“微度假”旅游新模式，同时不断完善城市建设长效机制和提升旅游相关基建设施，努力推动广西经济高质量发展，从增加消费者“财”和“闲”以及创造新的消费热点、增加城市吸引力角度拉升旅游业。第三，重视新发展阶段提振旅游产业。针对广西旅游业对经济增长积极作用不明显问题，应该看到这与当前旅游资源有待进一步挖掘、旅游业发展优势还未充分激发有关，故要加快旅游产业高质量发展步伐。以高水平建成文化旅游强区和世界级旅游目的地为目标，深入推动实施数字文化和智慧旅游提升工程，推动文旅产业数字化、信息化和智能化发展；
完善乡村旅游基础设施，补齐农村文旅产业短板，扩展城市新型公共文旅空间，统筹城乡旅游资源，推动城乡旅游产业协同发展；
提升海陆空综合交通能力，构建现代旅游交通网络体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