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佳丽，芦鸿雁，蒋希芮，余 芳，张晓娜
疲劳常被描述为一种强烈而持久的主观倦怠或精力耗尽感，持续6个月以上的严重疲劳被定义为慢性疲劳[1]。疲劳与慢性病有着密切的关系，已有研究证实，疲劳在慢性阻塞性肺疾病[2]、多发性硬化症[3]、癌症[4]、炎症性肠病[5]等病人中流行。疲劳的存在不仅影响慢性病病人的身体状况、预后康复及生活质量，而且给家庭和社会带来了沉重的压力和经济负担[6]。此外，疲劳还是疾病严重程度和死亡率的标志，如若疲劳得不到及时、正确的处理，则会严重影响疾病的预后[7]。
因此，提高医务人员对慢性病相关性疲劳的认知和管理水平至关重要。CiteSpace软件[8]是由陈超美博士使用Java语言开发的信息可视化软件，可以通过可视化显示某个研究领域的基本知识和热点，并预测演变趋势和研究前沿，目前被众多研究者用来进行相关领域的文献分析。然而，目前尚未见到针对慢性病相关性疲劳领域的研究热点分析。因此，本研究旨在利用CiteSpace软件对慢性病相关性疲劳研究领域的文献进行可视化分析，总结该领域的研究现状、热点及前沿，为研究人员全面把握该领域的研究态势提供参考。
1.1 数据来源 本研究选取的数据库为Web of Science核心合集数据库，检索时限为建库至2022年4月，以chronic disease* OR chronic illness* OR chronic condition* OR chronically ill和fatigue OR lassitude OR weary分别做主题检索和标题检索，用AND组配两条检索式，并选取文献类型为“论文or综述论文or会议录论文”，检索到1 185条记录，浏览记录后排除不相关文献272篇，最终纳入文献913篇。将检索结果“保存为其他文件格式”，记录内容选择“全记录与引用的参考文献”，文件格式选择“纯文本”，下载的数据以“download_*.txt”命名。
1.2 研究方法 本研究使用CiteSpace6.1.R2和Microsoft Excel 2019软件对收集所得题录数据的发文年度变化趋势、发文国家和机构、关键词等进行分析，以推断慢性病相关性疲劳领域研究现状、热点及前沿。CiteSpace创建的可视化图谱由节点和线组成。图中的节点代表节点类型，例如国家、机构和关键词。每个节点的大小代表频率，节点之间的连线代表合作、共现关系。中介中心性用于量化节点在网络中的位置的重要性，中介中心性越高，网络中通过节点的连接数就越多。本研究中，第1篇文献出现在1984年，故在CiteSpace中时区选择为1984年—2022年，时间分割设定为1，阈值TOPN设定为50进行数据分析。
2.1 发文量时间分布 Web of Science数据库所收录的有关慢性病相关性疲劳的第1篇文献发表于1984年，2000年前该领域年发文量均低于10篇，2006年后年发文量均超过20篇，整体上该领域内的研究数量在1984年—2022年呈上升趋势(见图1)。
图1 1984年—2022年发文量时间分布图
2.2 国家及机构发文量和协作关系分布 国家和机构发文数量是其在特定领域内研究实力的重要标准[9]。在网络图谱中国家协作网络由100个节点和183个连线组成(见图2)。在100个国家或地区中，美国、英国、荷兰、加拿大和挪威的发文量排在前5位，其中美国的发文量最多，有296篇。中国在该领域发文量仅为29篇，排在第10位。在机构贡献与合作方面，协作网络由1 499个节点和4 377个连线组成(见图3)。其中挪威奥斯陆大学是发文量最多的机构，美国西北大学是中心度最高的机构。
图2 国家发文量及协作网络图谱
图3 机构发文量及协作网络图谱
2.3 关键词网络分布
2.3.1 高频关键词 关键词网络是对研究主题的高度概括和集中描述，反映了该领域的研究热点[10]。在关键词共现知识图谱中，关键词节点有1 294个，连线8 063条，按频次将高频关键词前20位进行汇总(见表1)。其中“生活质量”以317次的频率排名第一，表明慢性病病人的生活质量是研究者最为关注的问题。
表1 关键词共现频次前20位
2.3.2 关键词聚类 关键词图谱得出后，以“Keyword”提取聚类标签，关键词聚类的前6位为血液透析、流行病、COPD、骨骼肌、风湿性关节炎、肝脏疾病。
2.3.3 关键词突现 关键词突现分析可反映研究领域内阶段性研究热点[11]。关键词的突现有2个关键方面：爆发强度和持续时间。本研究中对关键词进行突现后确定了10个突现词(见图4)。2010年—2012年，突现词是“生活质量”；
2011年—2016年，突现词为“癌症病人”；
2014年—2022年身体活动、人、管理、疼痛、健康、有效性、影响等是主要突现词。
图4 1984年—2022年突现词分布图
3.1 慢性病相关性疲劳的研究现状分析
3.1.1 1984年—2022年文献分布特征分析 依据发文量时间分布特征分析发现，有关慢性病相关性疲劳的第1篇文献发表于1984年，2000年前该研究领域年发文量均低于10篇，可见2000年前该领域在临床及科研工作中一直处于萌芽阶段。2006年后该领域年发文量均超过20篇，说明慢性病病人的疲劳症状已逐渐受到研究者的重视。整体可看出研究者对慢性病相关性疲劳的兴趣从1984年—2022年呈上升趋势，预计未来对该领域的研究将继续呈增加趋势。
3.1.2 国家及机构发文量和合作关系分析 在100个国家或地区中，美国发文数量最多，且在发文量排名前10位的机构中，美国的科研机构占据3所，这说明美国在该领域处于核心的位置。在国家和机构的合作网络关系中，虽然部分研究机构间合作尚可，但仍有大量机构和地区间极度缺乏合作关系，中国虽然发文量居世界前10位，但没有中国的科研机构发文量进入世界前10位，国家的中心性值也极低。这在一定程度上肯定了近年来我国科研人员在这一领域取得的成绩，但也提示我国在国家和机构合作方面还有待加强。
3.2 慢性病相关性疲劳的研究热点及前沿分析
3.2.1 多种慢性病在疲劳研究领域内受到关注 通过整理，可发现慢性肾脏疾病、慢性阻塞性肺疾病、多发性硬化、风湿性关节炎、癌症、慢性肝病等是近年来研究者主要关注的疾病，生活质量是研究者最为密切关注的问题。世界卫生组织将生活质量定义为人对自己在生活中所处的文化和价值体系中地位的感知，以及与他们的目标、期望、标准的关系[12]。研究多种慢性病病人的疲劳有助于更好地了解这种症状，帮助病人成功评估和管理他们的目标、期望或标准。Whitehead等[13]在2016年的一项系统评价中比较了不同慢性病病人的疲劳体验，发现有一半以上的参与者被诊断出患有癌症。本研究中“癌症病人”一词在2011年—2016年突现，这也说明了在2016年前癌因性疲劳是研究者主要关注的疾病。Jaime-Lara等[6]在Whitehead等[13]研究的基础上，纳入2016年后发表的研究，发现研究者开始专注于非癌症相关的疲劳研究，该研究还指出不同慢性病间疲劳性质有相似性，但差异也很明显。这提示在今后的研究中要进一步明确各种慢性病相关性疲劳的相似性和差异性特征，研究者也可借助质性研究方法，去理解不同慢性病间的疲劳差异。
3.2.2 疲劳的相关因素是近年来的研究热点 在造成病人疲劳的相关因素上，多归纳为躯体、心理、社会人口学及环境等几个方面[14-15]。Go⊇rtz等[16]的研究指出，女性、受教育程度较低、生活在单亲家庭、神经质、吸烟、体质指数较高、静息心率快、身体疼痛、抑郁、缺乏体育活动等与慢性病疲劳严重程度密切相关。这在一定程度解释了为何抑郁、疼痛等关键词会高频出现。然而，Ebadi等[2]在一项系统评价中指出，除了抑郁、焦虑、疼痛、生活质量和外周肌肉力量显示出与疲劳存在中度至强关联外，关于年龄、性别等因素与疲劳的关系并不具有关联性，有时甚至是矛盾的。因此，未来还需进一步探索疲劳与各因素间的深层关系。
3.2.3 疲劳的评估工具是近年来的研究热点 在临床实践中，及时、准确的筛查和评估慢性病病人的疲劳是疲劳规范化管理的第一步，也是对慢性病病人支持治疗的重要体现。本研究中调查问卷、效度、测量、功能评估、发生率等这些关键词高频出现，其中“调查问卷”一词在2018年—2022年为突现关键词，说明疲劳的评估工具也是近些年的研究热点。目前用于评估疲劳的工具以量表为主，如多维疲劳量表(MFI-20)、疲劳严重程度量表(FSS)等多种普适性量表已广泛应用于不同慢性病病人的疲劳评估中，但临床上缺少针对不同慢性病的特异性疲劳评估工具。赵文文等[17]指出，对不同的个体选择合适的疲劳评估工具，能够提高疲劳评估的准确性，有利于对病人进行疲劳的护理与康复指导。因此，医务工作者除了要考虑到依据不同疾病的差异选择合适的疲劳评估量表外，还要重视开发和研制出更具特异性的疲劳测评工具。
3.2.4 疲劳的管理是当前的研究前沿 从运动、治疗、管理、身体活动、影响等词汇中不难发现研究者在慢性病相关性疲劳的管理方面也进行了积极的探索。其中，身体活动、管理、影响等词从2014年开始突现一直持续至今，说明关于慢性病相关性疲劳的管理仍是当前的研究热点。多项研究也表明，认知行为疗法、自我管理教育、运动锻炼、心身干预等多种干预方式能够有效地改善病人的疲劳症状[18-20]。其中运动锻炼是缓解不同慢性病病人疲劳的关键干预措施，其对慢性阻塞性肺疾病、糖尿病、风湿性关节炎等疾病相关性疲劳干预效果显著[21-23]。但罕见到不同慢性病疲劳管理方案在临床推广，还需研究者借鉴前人的研究经验，缜密设计，探索能有效实施的疲劳管理方案。
本研究从文献计量学和信息可视化分析角度对慢性病相关性疲劳研究领域进行剖析，发现部分国家与研究机构保持较为紧密的合作，但我国在国家和机构合作方面欠佳，今后应加强跨机构、跨地域的合作交流与学术研究；
此外，临床工作者要以提高病人的生活质量为目标，可根据不同慢性病的特点给予个性化的干预或管理方式。本研究也有一定的局限性，虽然Web of Science数据库收录文献具有一定权威性和国际性，但未检索其他数据库，分析结果可能存在一定偏倚，今后可扩大数据采集范围，为慢性病相关性疲劳研究领域提供更全面的依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