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俊华，唐质敏，崔 莹，王 福，李 荣
（1.内蒙古工业大学 经济管理学院，内蒙古 呼和浩特 010051；
2.内蒙古现代物流与供应链管理研究中心，内蒙古 呼和浩特 010051）
城市群是国家经济发展最具活力与潜力的战略核心区[1]，《国家新型城镇化规划（2014-2020年）》指出应以城市群为主要平台，推动跨区域城市间产业分工协调联动发展。呼包鄂城市群包括呼和浩特市、包头市、鄂尔多斯市，是内蒙古最具活力的核心区域。物流业对推动区域经济增长、产业竞争力具有重要作用[2-5]。区域优势产业伴随着资金、信息、技术、市场等关键要素的大量集聚，是区域经济发展的重点，也是物流业服务的重要对象和转型升级的重要支撑[6]。物流业与优势产业的协同有助于区域经济可持续性发展，一方面物流业为优势产业提供有力保障，助推优势产业提质增效；
另一方面各优势产业的繁荣也是区域物流业发展的基础，带动物流业转型升级。2020年呼包鄂城市群中，能源化工业、冶金建材业、农畜产品加工业、装备制造业与高新技术业产值所占比重约为56%，增加值约占60%，具有显著的优势地位，因此本文将此5类产业界定为呼包鄂城市群的优势产业，研究复合产业与物流业的空间协同问题，以促进呼包鄂城市群快速发展。
近年来，随着互联网的普及和电子商务的发展，物流业成为各产业生产经营的重要环节，与其他产业的协同研究也成为一个理论热点。弓宪文[7]分析了2016年全国31个省、自治区、直辖市制造业与物流业耦合协调水平及空间分异特征；
张娟娟，等[8]证明了物流业与商贸流通业间存在正向的协同发展关系；
张文法[9]根据山东省2007-2017年相关数据，运用灰色关联模型分析了物流业与电子商务行业的关联度，并测定两业的协调度；
刘晓琳[10]以北上广渝津为例，从经济发展和物流发展两个维度，运用熵权法构建了经济与物流协调发展评价模型；
Zhang，等[11]运用熵权法和耦合协调度模型分析了2008-2017年中国30个省市的经济、物流和生态环境发展水平，并运用ArcGIS对其空间特征进行了研究。也有学者对物流业与产业集群间的协同状况展开研究，王博，等[12]认为江西省物流业与汽车制造产业集群间的协同动态趋势变化具有周期性；
尹彦，等[13]从协同角度出发，通过构建协同度模型，对近10年的京津冀产业集群与物流系统间协同情况和形成原因进行了分析；
严若谷[14]利用空间计量方法分析了城市内部现代物流集聚分布态势以及物流与制造协同布局特征。
已有研究更多聚焦于物流业与某产业或产业集群间一对一的协同关系，少见体现基于空间视角的物流业与不同产业协同状况的对比及区域差异探索，同时在实现区域物流与经济协同发展路径方面亦有所欠缺。鉴于此，本文基于复合系统理论和耦合协同度模型，从空间和产业两个角度研究呼包鄂城市群物流业与优势产业的协同路径，以期推进区域物流对城市群发展助力功能，提升城市群整体竞争力。
1研究方法及指标体系的构建
1.1 研究方法
1.1.1 熵权法。熵权法是客观的赋权法，只通过评价数据的离散情况来判断权重[15]。具体步骤如下：
（1）原始数据归一化。建立包含m个样本、n个指标的原始指标评价矩阵Xij=（xij)m×n，用min-max法进行归一化处理，公式为：
其中，maxj和minj分别为物流业与优势产业发展指标最大值的1.01倍和最小值的0.99倍，以避免出现极限值0或1。
（2）计算信息熵值。具体公式为：
（3）确定权重。根据熵值计算各指标权重ωj：
1.1.2 耦合协同模型。协同度是系统间或系统内部要素之间在发展过程中彼此和谐一致的程度，反映了系统由无序走向有序的趋势，体现了系统间的动态发展过程[16]。依据模型基本原理，物流业与优势产业协同度测度具体步骤如下：
（1）综合发展指数
其中，ux(t)∈(0,1)，为t时系统的综合发展指数，指数越高，综合发展水平越高，反之则越低。
（2）耦合度
耦合度表明两个系统相互作用的程度。
（3）耦合协同度
基于耦合度CI，通过赋权的方式完善系统间相互协同的程度及动态协同水平[15]，G=αux+βuy，G反映物流业和优势产业综合发展水平对协同度的贡献，α、β为贡献系数，由于物流业为优势产业服务，令α=0.4，β=0.6，协同度等级划分标准见表1。
表1 协同度等级及划分标准
1.2 物流业与优势产业发展水平指标体系构建与数据来源
1.2.1 呼包鄂优势产业构成。呼包鄂优势产业由能源化工、冶金建材、农畜产品加工、装备制造与高新技术等5个子产业构成，各产业又包含若干行业（见表2），在城市群发展中占据优势地位，是物流业服务的主要对象和拉动物流业发展的引擎。
表2 子优势产业构成
1.2.2 物流业与优势产业发展水平指标体系构建。依据指标体系设置的科学性、完整性和数据可获性原则，借鉴前人研究[16-17]并结合呼包鄂城市群的实际情况，建立呼包鄂物流产业与优势产业发展水平指标体系（见表3）。其中，物流业从基础建设和发展状况两方面共包含9个指标，优势产业包含从发展规模及运营效益两方面共包含7个指标，利用式（1）-（4）对2008-2017年十年间的数据进行处理，得到各城市各指标的权重，见表3。
表3 呼包鄂物流业与优势产业发展水平评价指标及其权重
1.2.3 数据来源与处理。研究数据来源于2008-2017年间内蒙古及呼包鄂三市的《统计年鉴》《统计公报》和政府工作报告等，真实可靠且具有权威性。优势产业的指标数据为各子优势产业指标数据之和，各子优势产业指标数据为各具体行业数据之和，物流业以交通运输、仓储和邮政业代表。
2.1 呼包鄂城市群物流业与优势产业综合发展水平分析
由式（5）分别对呼和浩特、包头、鄂尔多斯及呼包鄂城市群物流业、优势产业和子优势产业的综合发展水平进行评价，结果见表4、图1-图5。
图1 能源化工业综合发展水平
图5 高新技术业综合发展水平
表4 呼包鄂城市群物流业与优势产业综合发展指数
图2 冶金建材业综合发展水平
图3 农畜产品加工业综合发展水平
图4 装备制造业综合发展水平
2.1.1 呼包鄂城市群物流业综合发展水平。由表4可知：（1）呼包鄂城市群物流业发展水平10年间呈上升趋势，但整体发展水平偏低，最高值仅为0.271 8，主要原因在于呼包鄂地区经济发展对物流业拉动不足及物流业自身缺乏创新；
（2）呼包鄂三市物流业综合发展指数空间分异度较小，基本处于同等水平，其中包头作为内蒙古最大最重要的铁路枢纽，物流业综合发展水平相对较高。
2.1.2 呼包鄂城市群优势产业综合发展水平。根据表4可知：（1）呼包鄂城市群优势产业综合发展水平相较于物流业整体偏高，指数最高值为0.533，其原因在于优势产业是呼包鄂发展的重点；
（2）从空间分异特征角度来看，呼和浩特与包头的优势产业发展水平差异度小，鄂尔多斯优势产业综合发展水平低于呼、包二市。原因主要如下：首先，虽然呼包鄂三市均发展各类产业，但呼和浩特市与包头市产业结构更加多元化，呼和浩特农畜产品加工业和新兴技术产业蓬勃发展，包头市着重发展钢材产品，推广稀土钢品牌，延长冶金建材产业链，同时还发展装备制造业，而鄂尔多斯市主要由能源化工业拉动经济发展；
其次，呼和浩特是内蒙古首府，资金、技术、人才集聚，产业发展环境优越，包头是老牌工业城市，各产业发展相对完备，而鄂尔多斯发展起步较晚，且城市人口较少，处于发展初期。
2.1.3 呼包鄂城市群子优势产业综合发展水平。由图1-图5可知：（1）能源化工业综合发展水平在2013年之前快速上升，2013年后呈下降趋势，鄂尔多斯市处于最高水平；
（2）冶金建材业综合发展水平在2012年前快速上升，2012年后缓慢上升，包头市发展水平最高；
（3）农畜产品加工业综合发展水平在2015年前稳速上升，2015年后呈下降趋势，呼和浩特市处于领先地位；
（4）装备制造业综合发展水平2015年前经历了激增、停滞两个周期，2015年后呈下降趋势，包头市发展水平遥遥领先；
（5）高新技术业综合发展水平稳步提升，呼和浩特市居于首位。因此，呼包鄂城市群各城市均有领先优势产业，城市群产业分工明显，具有一定的产业协同发展基础。
2.2 呼包鄂城市群物流业与优势产业协同度与协同路径分析
2.2.1 空间视角下物流业与优势产业协同度与协同路径
（1）协同度的计算。利用式（7）分别测算呼包鄂城市群整体及各市物流业与优势产业的协同度，结果见表5。
表5 呼包鄂城市群物流业与优势产业协同度
从呼包鄂城市群整体来看，物流业与优势产业协同水平10年内逐步上升，由2008-2010年的濒临失衡阶段发展到2011-2017年的相互磨合阶段，两大系统联系逐渐加强，但二者的协同发展仍处在中等水平阶段，仍有较大的协同空间。呼、包、鄂三市物流业与优势产业的协同度水平低于城市群整体协同水平，且呼、包、鄂三市在2012年完成了由濒临失衡阶段向相互磨合阶段的升级，较城市群整体来说略晚一年，说明城市群的协同效应明显。
（2）协同路径的识别。在三个城市中，2017年物流业与优势产业协同水平由高到低分别为包头、鄂尔多斯、呼和浩特，表明呼和浩特物流业与优势产业协同能力与水平最低，是呼包鄂城市群物流业与优势产业相互协同发展的短板，需要率先加强。因此，从空间视角看，提高物流业与优势产业协同水平的有效路径为：呼和浩特—鄂尔多斯—包头。
2.2.2 产业视角下物流业与优势产业协同度与协同路径
（1）协同度的计算。打开优势产业的黑箱，从产业视角下进一步分析物流业与各子优势产业之间的协同水平。利用式（7）分别测算呼包鄂城市群整体及各市物流业与子优势产业的协同度，见表6。
由表6可知，从城市群整体而言，物流业与五大子优势产业间的协同度呈稳定提升态势，基本上分别于2010年从濒临失衡向相互磨合阶段发展，并将很快达到良好协同水平，协同演化趋势与整体优势产业保持同向，但协同度水平略高于整体，城市群集聚协同效应有待加强。
（2）协同路径的识别。2017年与物流业协同度由高到低的子优势产业分别为能源化工业（高新技术业）、冶金建材业（装备制造业）、农畜产品加工业，物流业与农畜产品加工业之间的协同能力与水平处于相对薄弱水平，需要加强农畜产业物流的专业化发展。因此，从产业协同视角，物流业与优势产业的有效协同路径为：农畜产品加工业—冶金建材业（装备制造业）—能源化工业（高新技术业）。
2.2.3 空间与产业交互下物流业与优势产业多维协同度路径分析。同理依据优先提升短板原则，由表6可进一步分析得出空间与产业相互交叉下物流业与优势产业更为细致明确的协同路径。
不同子优势产业与物流业有效协同的空间路径分别为：（1）农畜产品加工业：呼和浩特—包头—鄂尔多斯；
（2）冶金建材业：包头—鄂尔多斯—呼和浩特；
（3）装备制造业：鄂尔多斯—呼和浩特（包头）；
（4）能源化工业：鄂尔多斯—呼和浩特—包头；
（5）高新技术业：包头—呼和浩特—鄂尔多斯。
不同城市物流业与优势产业有效协同的产业路径分别为：（1）呼和浩特：农畜产品加工业—装备制造业—能源化工业—高新技术业—冶金制造业；
（2）包头：冶金制造业—高新技术业（农畜产品加工业，装备制造业）—能源化工业；
（3）鄂尔多斯：装备制造业—能源化工业—冶金制造业—农畜产品加工业—高新技术业。
综合空间视角协同路径、产业视角协同路径及多维协同路径分析进一步识别出，考虑空间与产业的交互作用，呼包鄂城市群提升物流业与优势产业存在两个最有效的路径：（1）从空间协同入手。当考虑从空间角度提升协同水平时，需首先考虑呼和浩特市，并分别从其农畜产品加工业—装备制造业—能源化工业—高新技术业—冶金制造业逐次提升其与物流业协同水平；
（2）从产业协同入手。当考虑从产业角度提升协同水平时，需首先考虑农畜产品加工业，并分别从呼和浩特—包头—鄂尔多斯逐次提升其与物流业协同水平。
本文分析了呼包鄂城市群物流业与优势产业的发展现状及协同发展作用机理，构建了物流业和优势产业综合发展水平指标体系，测度了呼包鄂城市群及呼、包、鄂三市的物流业和优势产业综合发展水平及其协同水平，分别从空间和产业两个方向及其相互作用的多个维度探究了物流业与优势产业协同发展的路径。研究结果表明：
（1）呼包鄂城市群及各市物流业与优势产业10年间综合发展水平均在波动中呈现较大幅度提升，各市均有自己独特的优势产业，城市群具有互补协同基础。城市群优势产业发展水平高于物流业发展水平，物流业对于城市群发展支撑不足。
（2）呼包鄂城市群的物流业与优势产业间的协同水平不断提高，从濒临失衡发展到相互磨合，目前处于从相互磨合进入良好协同阶段，处于协同良好发展的关键时期，需通过有效路径进一步促进二者的协同。
（3）呼包鄂城市群物流业与优势产业有效协同路径为：从空间而言是呼和浩特—鄂尔多斯—包头；
从产业而言是农畜产品加工业—冶金建材业（装备制造业）—能源化工业（高新技术业）；
从二者交互而言是呼和浩特的农畜产品加工业—装备制造业—能源化工业—高新技术业—冶金制造业；
或从农畜产品加工业入手，分别从呼和浩特—包头—鄂尔多斯逐次提升其与物流业的协同水平。
呼包鄂城市群物流业与优势产业间的协同处在由相互磨合向良好协同的发展阶段，未来需要物流业与优势产业通过更高效的协同，促进物流业与优势产业良性互动，赋能城市群高质量发展。为此政府首先需要从物流基础设施投资和管理创新两方面入手大力发展物流业；
其次从空间治理角度需重点促进呼和浩特物流业与优势产业的协同，然后是包头和鄂尔多斯；
从产业治理的角度重点促进农畜物流业，其次是装备制造、能源化工等产业物流；
最后可从综合治理角度深入挖掘呼和浩特和农畜产品加工业的多维协同路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