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宇星，姚凯文，张 丹
（华北电力大学水利与水电工程学院，北京 102206）
长期补偿安置，是一种将静态的一次性补偿转变为动态的长期逐年补偿的安置方式［1］。相较于大农业安置方式，该模式适应于农村目前存在的土地流转、农村劳动力务工为主的生产模式，逐步在我国的水库移民中得到了实践，但由于实施的时间较短，其风险机制尚不明确。为保障移民搬迁后“不低于或超过原有生活水平”目标的实现，降低移民安置的规划与实施风险，有必要对其可能存在的风险进行识别分析、总结经验，并在实践基础上推进其进一步完善［2］。
水库移民风险评价常用的评价方法，例如基于AHP的模糊综合评价法、突变级数法等［3，4］，在不同评价问题中具备各自的优势，但均是默认指标等级具有确定性，忽略了指标相邻等级的模糊性。集对分析（SPA）的理论中采用了建立联系度的概念，从而可以更精确地分析系统的同异反特征；
多元联系度的拓展可以解决标准集对分析理论中同异反评语的细化问题［5］；
区间三角模糊数（ITFN）的引入可以有效解决差异度系数的量化问题［6］。SPA-ITFN模型将区间三角模糊数引入集对分析法，较好地解决了指标等级的同异反联系问题。
因此，本文引入距离函数进行组合赋权，利用综合熵值法与超标倍数的优点，进而构建基于组合赋权的SPA-ITFN 模型来进行水库移民长期补偿安置方式的风险评价，使评价结果更能反映实际情况，并以广东省高陂水库为例进行了实证研究。
遵循全面性、层次性、客观性的原则，在对长期补偿安置方式进行风险识别的基础上［7］，从社会、经济、政策和环境等四个风险维度构建长期补偿安置方式风险评价指标体系［8］，其中指标D6、D7、D8、D12为越小越优型，其余指标均为越大越优型，指标体系见表1。
表1 长期补偿安置方式风险评价指标体系Tab.1 Long-term compensation and resettlement method risk evaluation index system
2.1 标准集对分析（SPA）与多元联系度
集对分析的基本原理是将评价指标实测值{Xij|i=1，2，…，m；
j= 1，2，…，n}与评价标准{Yij|i= 1，2，…，p；
j=1，2，…，n}两个集合视为一组集对，对其进行同异反的系统剖析［9］，并计算联系度：
式中：a为同一度；
b为差异度；
c为对立度，且a+b+c= 1。i，j分别为差异度系数和对立度系数，取值范围为i∈[ - 1，1]，j= 1。
根据风险评价问题实际要求将三元联系度拓展至五元，以改进同异反评语的细化问题［10］，建立的五元联系度表达式为：
式 中：a+b1+b2+b3+c= 1，b1，b2，b3为差异度；
i1，i2，均为差异度系数。
2.2 区间三角模糊数（ITFN）
由于相邻评价等级之间的差异度系数i具备较强的模糊性，同一等级的i也不尽相同，因此i的量化是需要解决的首要问题。三角模糊数在处理不确定性问题上具有一定的优越性，根据风险评价问题的实际需要，本文引入区间三角模糊数来实现差异度系数i的量化。
设R为实数域 ，A为R的模糊数 ，μA(x)：R→[0，1] (x∈R)，若隶属度函数可以用式（3）表示，那么A即为区间三角模糊数，A=(a1，b1c1，a2，b2c2)［6］，A的分布如图1所示。
图1 区间三角模糊数Fig.1 Interval triangular fuzzy number
2.3 组合赋权
2.3.1 熵值法
将第i个样本的第j个实测指标值{Xij|i= 1，2，…，m；
j=1，2，…，n}按式（4）处理：
求解其归一化矩阵：
计算第j个评价指标下第i评价样本指标特征值比重：
计算第j个评价指标的熵：
由于当pij= 0时，lnpij无意义，因此对式（6）修正［10］，将其定义为：
计算第j个评价指标的权重：
2.3.2 超标倍数法
由超标倍数法计算第j个评价指标的权重［11］：
2.3.3 综合权重
利用线性加权求得综合权重：
式中，α，β为两种方法权重的分配系数，且α+β= 1。
为了求解α，β，引入函数d(ω′，ω′′)来建立二者之间的关系式：
式中：函数d(ω′，ω′′)为两种方法计算所得权重的差异程度。
2.4 基于组合赋权的SPA-ITFN模型风险评价
根据标准SPA 理论，将长期补偿安置方式风险评价指标体系中各指标的实测值与评价标准两个集合视为一组集对，将联系度表达式拓展至五元，结合ITFN 理论对差异度系数进行量化，以实现联系度定量表示的目标；
再利用熵值法与超标倍数法相结合的组合赋权法对各项指标进行综合赋权，进而实现长期补偿安置方式的风险评价。下面以越大越优型指标联系度表达式为例，越小越优型指标同理可得，具体步骤如下：
步骤1：将长期补偿安置方式风险评价中各项指标实测值与评价标准的五元联系度表达式写成如下形式：式中：μij指第i个评价样本中第j项评价指标的联系度；
x指某项指标的实测值；
y1～y4分别表示Ⅰ到Ⅴ级评价等级的界限值。式（14）对应越大越优型指标。
步骤2：引入ITFN 理论来量化i，将评价等级Ⅱ到Ⅳ级中心点处的i分别取i1= -0.5，i2= 0，i3= 0.5［12］，两等级界限之间的i如图2所示。
图2 差异度系数的量化Fig.2 Quantification of the coefficient of difference
越大越优型指标的差异度系数按下式计算：
将式（15）～（17）与式（14）联立，得出越大越优型指标的联系度表达式为：
同理，可得越小越优型指标的联系度表达式为：
步骤3：利用式（11）计算各指标综合权重，再结合各个单项指标联系度μij，可得总体联系度μj：
式中：ωi为各指标综合权重。
长期补偿安置方式风险等级按如下划分：μj∈[0.6，1]时为Ⅰ级；
μj∈[0.2，0.6]时为Ⅱ级；
μj∈[ - 0.2，0.2]时为Ⅲ级；
μj∈[ - 0.6，- 0.2]时为Ⅳ级；
μj∈[ - 1，- 0.6]时为Ⅴ级。
3.1 数据收集与处理
以广东省高陂水库为例，其主要采取长期补偿安置方式［13］。选取大麻镇恭下村、北埔村、社区以及高陂镇党溪村、九龙村、渡头村等六个村为移民样本村进行基于组合赋权的SPA-ITFN 模型风险评价。以上样本村风险评价指标体系中各项指标的实测值如表2 所示，原始数据由2020年现场抽样调查所得。
表2 样本村风险评价指标实测值统计表Tab.2 Statistical table of measured values of risk evaluation indexes in sample villages
通过查阅相关文献、资料，最终确定六个样本村风险评价指标分级标准如表3 所示，在该标准中各项指标等级越低代表风险越小。
表3 评价指标分级标准Tab.3 Evaluation index grading standard
3.2 SPA-ITFN模型计算
步骤1：用公式（14）计算6 个样本村的D1～D5、D9～D11八项越大越优型指标的联系度；
同理用计算6个样本村的D6、D7、D8、D12四项越小越优型指标的联系度。
步骤2：利用公式（4）～（9）、公式（10）～（13）分别计算各指标单一方法下的权重，再根据分配系数计算各指标综合权重。
步骤3：结合各指标综合权重计算样本村的社会风险、经济风险、政策风险、环境风险指标联系度，最终求和得出总体联系度。
步骤4：根据总体联系度等级划分，得出各样本村风险评价等级结果。
计算结果见表4。
3.3 结果分析
表4 计算结果表明，6 个样本村的长期补偿安置方式风险由小到大依次为：党溪村、社区、九龙村、北埔村、恭下村、渡头村。其中，渡头村风险相对较高，风险评价等级为Ⅲ级，主要因为其交通道路条件较差、劳动力就业水平较低、移民家庭医疗与生活支出负担较重、自然灾害发生次数较高等原因导致大部分指标联系度处于较低水平。北埔村、恭下村风险评价等级为Ⅱ级，各方面虽无较大风险，但居住条件、饮水条件等方面仍需加强改善。社区、九龙村、党溪村风险评价等级为Ⅰ级，社会、经济、政策、环境等方面风险较低，移民生活条件良好，社会经济发展压力较小。
表4 样本村长期补偿安置方式风险评价结果Tab.4 Risk assessment results of long-term compensation and resettlement methods in sample villages
3.4 对比分析
高陂水利枢纽工程农村移民主要采取长期补偿安置方式，辅助一次性补偿等安置方式进行。长期补偿安置方式主要存在以下优点：①长期补偿安置方式较传统的有土安置而言无需调剂耕地，减轻了移民生产安置的压力。②对于传统的一次性补偿的无土安置，因农村移民普遍理财观念不强，容易造成贫困风险。长期补偿安置保证了移民每年均能获得稳定的收入，为移民长久生计提供了基本的保障。③长期补偿安置方式解除了年轻劳动力的土地束缚，使其流向第二三产业，有利于当地产业结构的优化调整。
长期补偿安置方式目前处于实践探索阶段，仍存在一些弊端。由于长期补偿安置方式的实行，改变了以土地为生的移民的生产生活习惯，不需要再从事农业劳动便可获得等量收入，容易使移民滋生懒惰心理。对于文化水平较低，年龄偏大的移民来说，学习职业技术再就业的意愿较低，会产生缺乏后续发展动力的风险［14］。因此在实行长期补偿安置的同时，政府要做好移民生产技能培训工作，提升移民劳动力就业率，使安置区经济发展步入良性循环，保障社会稳定。同时，加强移民医疗、教育、基础社会建设等社会保障体系，改善人居环境，提高移民工作效率，以实现移民的安居乐业、长治久安。
引入SPA-ITFN 模型对广东省韩江高陂水库的6 个样本村长期补偿方式进行风险评价。根据水库移民风险评价问题的需要对标准集对分析法进行改进，将三元联系度拓展至五元，进而降低了风险评价问题中指标相邻等级的模糊性；
引入区间三角模糊数实现了差异度系数的量化，降低了风险评价问题中的随机性；
组合赋权兼顾了标准赋权法和主因素突出赋权法的优点，使评价结果更加符合水库移民实际状况。长期补偿安置方式相对于传统安置方式具有缓解人地矛盾、保障移民生活长期稳定的优点，目前正处于积极探索阶段，该模型可对其相关风险做出合理评价，为项目业主与移民管理机构决策提供科学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