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与意识形态的良性博弈和社会价值合理化的思想语法


  [摘要]在全球化背景中文化和意识形态的博弈日趋激烈的情况下,在人的自我持存性努力屡屡受挫的情势下。以往受人尊敬的“哲学工作者”开始受利益引诱,潜意识里逐渐放弃反思批判性立场而“混入现实”,身份开始变得暧昧,已无法精确地辨析这个时代的精神气质和文化走向。如此,奢望“非现实的生活”,多少有些不合实际。某种精神之成其为精神,是因其有传统庇护,中国当代精神的传统性守护资质已丧失殆尽了。在以理性化、功利化等为追求的现代性文化运动中,当代精神不断退却,不断矮化、平庸化自己,已失去了自己的操守,变得失魂落魄,难以辨别和体认。尽管如此,我们终究不能失去对“向善”本位的超越性信念的追求,优良的精神正是因其对某种非合理化现实定在的持续性怀疑,而获得其确当性和正当性的。优良精神同时正因其有反思、否恩的功能性特质而显得尊贵。
  [关键词]文化 意识形态 社会价值 优良精神
  [中图分类号]B018;G02 [文献标识码]A [文童编号]1000-7326(2014)02-0003-06
  面对“文化与意识形态”关系这样的具有时代性智识高度的显性主题,当代思想充满了迷茫。作为试图对此有所表达的我们,究竟是基于何种立场、目的,在以何种自以为有效的话语,为谁做着一种阐释、辩护?当代哲学究竟应该以何种方式为这个时代提供某种精神?或者说,真实的情况是,“当代精神”本然地先在着,实践地生成着,哲学只需面对这种“当代精神”,就完全可以了。
  但问题是,哲学家们一直天真地认为,哲学与现实之间似乎从没有游离过(尽管在诸多令人不堪的现实面前,现实已经根本不知有哲学,不知何谓哲学)。哲学家们还担忧,如果一种堪称当代精神的形成过程中,从来就没有某种哲学参与、进入过甚至影响、指导过,那么,精神问题自身存在的合法性,就很值得怀疑了。
  一、面对一种正在生成中的当代精神:思想主体如何甄别、认定而后勇毅地坚守
  确立并寻找到一种对上述宏大话题的言说视角和论说与表达方式太难了。原因就在于,对于这样的问题,从表面上看似乎可以轻而易举地给出很多种回答,但事实上这其中的任何一种回答,都根本不是我们这个时代的追问者所真正期望得到的。不仅如此,这是一个普罗大众希望哲学家能够给予回答的问题。但同时更重要的,这是一个让哲学家感到无比汗颜的问题。精神,当代精神,是什么?在哪里?这个时代有哲学家们所寻索、所期望的精神吗?可以想见,这些问题对于这个时代从事所谓哲学思考的哲学工作者来说,都是回答不了,或者无法有满意回答的难题。
  这个时代太物质化了,身处这一时代场域和生存境遇中的每一现代个体,不论你愿不愿意,都在某种意义和某种程度上变成了一种为物所“奴役”的动物般的肉身。人们已经放弃了对神圣的敬畏,放弃了对作为一种“精神性存在”之特质的自我塑造。1816年,黑格尔在海德堡大学任教的开讲辞中说道:“时代的艰苦使人对于日常生活中平凡的琐屑兴趣予以太大的重视,现实上很高的利益和为了这些利益而作的斗争,曾经大大地占据了精神上一切的能力和力量以及外在的手段,因而使得人们没有自由的心情去理会那较高的内心生活和较纯洁的精神活动,以致许多较优秀的人才都为这种艰苦环境所束缚,并且部分地被牺牲在里面。因为世界精神太忙碌于现实,所以它不能转向内心,回复到自身。”1818年,黑格尔在柏林大学任教的开讲辞中又说道:“哲学所要反对的,一方面是精神沉陷在日常急迫的兴趣中,一方面是意见的空疏浅薄。精神一旦为这些空疏浅薄的意见所占据,理性便不能追寻它自身的目的,因而没有活动的余地。”
  当代精神在可悲地流失,严重地大批量地流失。谁也不知道这种情况还要持续多久,谁也找不到阻止这种流失的方略。这个时代是一个丧失了“意义感”和确定的生存“方位感”的时代,在这样的时代,人们不愿意为了某种纯粹而坚守某种会使人变得美好、人性变得高贵的品质。这是一个文化与价值的生态已被人为地毁坏而暂时还找不到救治方略的尴尬时代,这是一个整个社会普遍没有了神圣、庄严的“精神感”或者精神被外在力量边缘化而后自我放逐的时代。精神生活自我“离析化”了,人完全被财富、名利和社会声望所统御,根本无法思考和自我确立精神生活目标和高远志向。
  这是一个没有了确定的“身份感”的时代,哲学家和普通民众的智识化界限在泯灭,哲学家无法为民众提供有效的生活方略选择的有益建议,哲学家自身在沉沦。在这种情况下,哲学根本就没有了演说的对象?不是说哲学是时代精神的精华吗?那么这个时代的精神是什么?其具体表征和特质体现又是什么?不是说精神使我们高贵和拥有尊严吗?那么,这种类型的精神在哪里?我们所吁求的这种精神性品质又如何生成?我们这个时代精神的基本特质是“恍惚”、“失魂落魄”,没有主心骨,精神生活主体更多的是一种依附性存在。当代精神太忙碌于世俗事物了,当代精神主体太关心自己的所得所失了。当代精神已钝化了对生存之悖谬与苦难现实的觉思与救治的维度。当代精神生活的样态是模糊、易变的,从而难以辨认。精神生活主体不知道自己是谁?自己在哪里?自己的职分是什么?自己因何以及为何变成了如此这般的存在?不知道如何以精神应有的方式恰当地表现自己的存在?当代精神完全是一种介乎“前现代”和“后现代”之间的情状,已丧失了前进的方向,陷入了一种“流浪”状态,正在成为一种德里达意义上的“幽灵”般的存在。对于明显不合理的现实,当代精神似乎充满了愤懑之情,但是由于自身已经与各种利益领域纠结在一起,没有了自己的立场,没有了足够的与“利益化现实”保持距离的勇气,所以必然不纯粹。
  每一个从事哲学研究的人都充满困惑:当代精神生成了吗?有一种我们称之为当代精神的东西吗?如果有,何种质态?如果没有,究竟为什么?难道我们一直是一种“无精神化存在”或者“伪精神化存在’’吗?特定时代学者们心目中的“当代精神”的生成和存在,一定是多种因素综合起作用的结果:一是一定要被某种先进文化化育;二是一定要被某种优良制度捍卫;三是一定要被有良知、有担当、有使命感和责任感的群体或集体所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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