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进城几年,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废品收购站。一天,一辆豪华轿车悄然停在收购站的门口,从车上下来的人西装革履,气宇轩昂,分明是个大款。 这大款走进屋里,指着小林手上正在捆绑的一叠废纸问:“多少钱一斤?”小林以为有大宗生意上了门,就说:“五毛,如果数量大的话,可以以五毛五的价格收购。”没想到这大款说:“这样吧,我出六毛钱,从你这儿买五十斤废纸:这三十块钱你拿着。”小林很不解:“您这身份,要废纸干啥?”大款说:“我自有用处,你就别问了。”小林不再多嘴,麻利地称了五十斤废纸,搬到大款的车上。
过了些日子,收购站来了一位老太太,她用自行车驮来一捆零乱的废纸:“小伙子,这废纸多少钱一斤?”小林看老太太气喘吁吁的样子,说:“要是别人,五毛,您这么大年纪,还送上门,我就给您算五毛五好了。”小林一称,正好是五十斤,他取出二十八元钱递给老太太:“五十斤,应该是二十七块五,给您二十八,零头就不用找了。”老太太接过钱,高高兴兴地推着车走了。
小林解开绳子,开始整理那堆废纸。摆弄了一会儿,他停了下来,取过几张报纸翻看起来。这几张报纸小林再熟悉不过,有的被他裁剪过,留下了奇形怪状的洞;有的被他用笔圈点过,上面还有他的笔迹。小林又细细地翻了一遍剩余的纸张,隐隐约约感觉到,这些废纸好像就是前些日子被大款买走的那些。
过了一个星期,那辆豪华轿车又出现在收购站门前,大款照旧买了五十斤废纸。几天后,那老太太又用自行车驮来一堆废纸,正好又是五十斤。这一次,经过辨认,小林确定,老太太卖的废纸正是大款买走的。这就怪了,天下哪有这么巧合的事?
当大款第三次前来购买废纸时,小林再也忍不住了,向大款提出了心中的疑问。大款也许有点空闲,就和小林聊了几分钟,小林这才搞清了其中的原委。原来,老太太是大款的母亲。大款来城市创业成功后,把乡下的母亲接到了城里,可是母亲习惯了过清苦的日子。儿子给她钱,她也舍不得花。后来,大款想了个办法,将废旧报纸散布在公司的仓库里,叫母亲去“捡”,再到废品收购站卖钱。母亲有了自已的零花钱,平日也舍得花钱了。然而,公司一时找不出这么多废纸,就只能从公司附近的废品收购站买了。
小林不禁被大款的孝心打动了。此后,老太太来卖废纸时,小林把价钱提高到了每斤六毛,他怎么也不忍心从这对母子那儿赚取微薄的利润。
(摘自《智慧与幽默》2009年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