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的这名女子(中),名叫蔡立坚,原名蔡玉琴。这是1975年她在山西省知识青年代表大会召开期间的留影。 蔡立坚是北京长辛店铁路机车车辆厂一位铁路工人的女儿,是知青“老三届”的一员。她原名蔡玉琴,“文革”中她给自己改名为“立坚”,意为立场坚定地干革命。她的名字在知青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十七岁时她自愿插队落户到一个小山村,她用青春实践了毛主席关于“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号召。
当全国的红卫兵坐火车进行“革命大串联”时,她觉得应该学习毛泽东青年时代徒步考察湖南农民运动的样子步行串联。于是,她和同学们组成“二七长征队”。他们背着简单的行李,冒着严寒从北京一直走进了山西的太行山区。可那里的红卫兵接待站没有下锅的粮食,他们只能继续前进到下一个小村庄。这个小村庄就是山西省榆次县最边远的杜家山,革命前辈们在那里打过日本鬼子。当时全村总共只有五户人家、十七口人。因为穷,年轻人都远离了家乡,最年轻强壮的男劳力也都已经快五十岁了,村里一片荒凉。北京的学生们在此小憩一夜便上路了,可蔡立坚却被那里所震撼和吸引。当她和同伴们第二天走到下一个县的刘胡兰烈士墓时,蔡立坚流着泪坚定了返回去建设杜家山的决心。
一个十七岁的北京女孩子,就这样独自一人返回了杜家山――这件事发生在1966年12月29日。两年后,中国开始了大规模的上山下乡运动。
1968年7月4日的《人民日报》发表了《杜家山上的新社员――记北京知识青年蔡立坚到农村落户》的通讯,鼓舞了一代没有学上、没有工做又不甘于在校园打派仗、一心想真正做点儿什么的年轻学生。
蔡立坚在山沟里一待就是十二年。作家肖复兴在《蔡立坚笔记》里谈到,蔡立坚“曾经有过旁人难以想象的艰辛岁月,也曾经有过旁人羡慕敬仰的辉煌。她当过山西省革委会的常委,出席过国庆观礼,登上过天安门和毛主席老人家握过手,事迹上过《人民日报》。但她在刚刚粉碎‘四人帮’后曾被打成反党、反社会主义、反大寨的典型,是山西的‘小四人帮’,当时还当政的陈永贵曾经整过她……在她的身上黑白反差太大,人生的跌宕起伏,历史的沉浮兴衰,都集于这样一个年轻人的身上”。
蔡立坚1980年任山西晋中地区团委书记,后来在山西省委党校工作。1997年5月24日,蔡立坚带领学员外出考察,途中,包租的客车在山路上刹车突然失灵,司机见状跳车逃命。作为班主任的蔡立坚虽然负伤,却仍用她瘦弱的身体拼命扒开车门,一边安抚学员一边想应急对策。然而就在这一瞬间,疾速行驶然而又无人驾驶的汽车突然将蔡立坚甩了出去……学员们安然无恙,可是蔡立坚却以身殉职,时年四十九岁。
在弥留之际,她想的还是她的学生。她最后的话是:“快救同学们……我……不行了,对不起……同学们……”
蔡立坚去世后,山西电视台曾连续三次在《山西新闻》中播发她的生平事迹;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太原陵园的工作人员把蔡立坚的骨灰盒放在最醒目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