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亲眼看到宋庆龄眼角含着泪 我的眼角流着你的泪

  想想宋家三姐妹的年龄吧――大姐宋霭龄,1889年7月15日生,1914年在日本与孔祥熙结为夫妇,1973年10月19日在美国纽约去世。享年八十四岁;二姐宋庆龄,1893年1月27日生,1915年在东京和孙中山结婚,1981年5月29目在北京去世,享年八十八岁;三妹宋美龄,1897年3月5日生,1927年在上海与蒋介石结婚,2003年10月24日在美国纽约去世,享年一百零六岁。
  她们的岁数,跟我相差大半个世纪!当年见过宋家姐妹的人,如今确实不多了。
  只有宋庆龄女士,作为孙辈的我,曾见过几面。那时她已是一位朴实无华的老太太了。当时我在上海市上海中学念初中,大概在1953年至1955年间,地点是上海市少年宫(属中国福利会创办)。如今,特别想寻找当年那几位排排坐、吃果果的小朋友,再一起回顾一下那时天真无邪的幸福童心。记得还有几位“儿童剧团”的孩子,但从何找起呢?早就相忘于江湖了吧?
  当时我家住在上海市虹口区,听老人们说,多年前宋家也曾在虹口居住过很长时间,而且宋家老先生(宋氏姐妹的父亲)还曾在一个基督教堂担任过神甫。那个教堂我幼年曾经跟小学同学一起去游玩过,后来教堂被查封关闭了,门面也改变了。所以;记忆非常模糊。
  我在幼年时代虽然曾经跟许多红领巾一起围绕在宋庆龄女士身边站过、坐过,无拘无束交谈过几句祖国花朵、远大理想之类的小孩子的话语,现在想来却仍是恍若隔世!笔者不想在这里多说。只想写出印在赤子心中那关于宋庆龄女士的最深刻的印象。
  在上海市少年宫参加少先队活动,初次见到宋庆龄的时候,听到在我前面的小朋友们叫她“宋奶奶”,我却踌躇着叫不出口。轮到我上前和她握手的时候,我叫了一声:“Madanl……”她非常开心地笑了起来,眼睛里放出光彩,用英语问我:“你会说英语?在学校学的?还是在家里学的?谁教你的?说得这么好听……长得跟我一样高啦!将来一定是个大个子……”然后拉着我的手挨着她身边坐下了。
  她的手很暖、很温柔,不像是老年人的手。我心里想:她并不老,可能不喜欢别人称呼她“宋奶奶”,或“老太太”,不过她并不表露出来……
  跟许多孩子一起围绕着Hadanl(算起来宋庆龄当年也不过六十来岁吧),她一口老上海话,有点像浦东话,却不像我们上海小学生平时都喜欢讲的普通话。她挨个拉着手询问我们的姓名、岁数。还有些记得比较清楚的对话。尚待找到当时的小伙伴们一起回忆核实。我就不写在这儿了。
  她用上海土话发问,我们用普通话作答。她还喜欢抚弄孩子们的头发,而我是很不愿意让大人摸我脑袋的。所以我慢慢地轻轻地脱出小手来从她身边退开一点,悄悄转到旁边去。隔着一两个同学,我望着她的大半个侧面,忽然我看到她眼角含着泪。
  没有流淌下来,只是在眼角含着,长久地含着……
  是泪晶,是一闪一闪的泪光。
  过了许多岁月以后。经历过那么多的动荡和灾祸、苦难,我从少年、青年,步入中壮年,再也没有见到Madam宋庆龄;虽‘然有时听到关于她的一些传闻,如曾向毛泽东主席抗议过“反右派斗争”,抗议过“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曾责骂过江青,曾受到过红卫兵小将们的侮辱和污蔑……但是都没有得到确切的证实。
  我们再也不能听到她的声音了。
  然而在如此漫长的岁月里,我多次做梦或者在半睡半醒的蒙�中。见到了Madam宋庆龄,望着她的大半个侧面,看到她眼角含着泪;没有流淌下来,只是在眼角含着,长久地含着……是泪晶。是一闪一闪的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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