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手挥毫 [挥毫春在手]

  初冬时节,京城已是寒风凌厉、花草凋零,数百名观众在北京世纪坛却感受到春意盎然、生机勃勃。“第三届艺术与和平书画作品展”在这里隆重开幕。   进入展览大厅,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幅装裱在银色镜框里的藏头对联:“和风红树花含雨,平野青林月染霜。”这幅骨力洞达、气韵清新的作品便出自著名书法篆刻家何永泽先生之手。
  孜孜以求 博采众长
  认识何永泽的人都知道他是一位才华横溢、博学多识、经历坎坷、执着不屈的人。
  何永泽从少年时就开始学习文字学、古诗文、金石学。他不断地请教父亲和父亲的朋友,有空儿就泡在图书馆里。中学里教书法的老先生曾对全班同学说:“你们的字都要照着我的写,何永泽除外,他可以自己学。”
  “文革”浩劫中,出身“资产阶级家庭”的他被当成“走白专道路的典型”进行批斗。父亲虽是“红色资本家”,家里还是被查抄了几次,家人遭“遣返”,扫地出门。困境中,何永泽开始学习中医――《本草》、《汤头》、《内经》、《伤寒》、《金匮》伴随他度过了艰难岁月。
  作为千百万插队青年中的一员,何永泽被当时的那阵政治飓风卷到了塞北高原。从农村医生到厂矿医生,从自学青年到雁北十三县中医考试第一名,从卫校校长到大学教师,黄土高原上何永泽一步一步攀登了二十多年,系统学习了高等院校医学、中文和美术专业的课程,并在《词源》总编纂刘叶秋先生指导下,阅读了大量古今中外文学、史学、哲学、艺术名著。
  风华正茂时的何永泽曾经在大同大学教了十年中医,还在另一所大学讲授过艺术。
  写字治印是何永泽身处风雪塞北、夜雨古城的最好朋友,也是他寒窗青灯、通宵不寐的伴侣。
  今天我们看到他左手指上有几道白印儿――每道白印儿都是治印时刀伤至骨,鲜血迸流留下的痕迹。长年伏案,一度累得他颈部疼痛要靠手支撑着下颌才能看书,腰背像折断了一样,要把宽宽的带子裹在身上扎紧之后才能够直立,何永泽硬是咬紧牙关始终坚持每天几个小时的书法日课。
  1990年,告别山西回京之前,他清理自己的物品,办公室六个柜子中写字纸拽出来堆成了山,家里的字纸也拉出了几车。这其中的甘苦只有他自己和天边明月才知晓……
  漫长的学书岁月里,何永泽苦苦临习碑帖,他博采众长、吸取各种碑帖精华:欧阳询的刚健险劲、法度森严;赵子昂的笔机流畅、结构优雅;魏碑与墓志的雄健挺拔、结体严谨;王羲之、米芾的飘逸灵动,遒劲潇洒。
  碑与帖结合在何永泽的作品中得到了充分体现,先生不仅能写一手端庄的魏碑、流美的行书,而且能融帖入碑、化碑入帖,形成刚柔相济、风神契妙的大家意象。
  他写篆书从吴大澄、吴昌硕、徐三庚、邓石如,上溯秦汉石刻、石鼓金文;小篆体态舒展如吴带当风,大篆古朴遒劲若镂金错玉。他写小楷有唐人写经的整饬规距,又有隋人的生动活泼,点画精致、神采奕奕。
  三十年前,躬耕砚田的何永泽有了收入不是添置生活所用的东西而是去了杭州,为的是求学西泠印社、求教江南篆刻名家。
  那年冬天,杭州接连降了几场雪,何永泽顶着一肩风雪往返于西湖孤山小路,每天去印社翻阅资料、观摩交流。几位书坛耆宿、印学巨擘得知北方来了这样一个青年,都为他的好学精神所感动。叶一苇先生曾感慨地说:“到杭州不为游玩为学印,几十年来,永泽是难得的一人,这样的热诚将来一定会有所成就!”
  何永泽先生治印借鉴赵之谦、吴昌硕,上溯浙派皖派、古玺汉印以及肖形印、鸟虫篆、砖刻、造像,博览历代印作,取众妙而融化,集传统以出新。年复一年,经冬历夏,刀耕笔种,精益求精,何永泽终于成为一位篆刻名家,形成自己的风格。
  著名书法家朱培尔、崔自默撰文评论何永泽的篆刻作品:“独特处表现在印文的自然多变与凝重朴茂之中。高明处在于对浙派以及吴昌硕、齐白石等刀法圆融的基础上,使刀的转折、顿挫在线条中得到充分的体现。篆法奇诡与神奇,章法出新与变化。从他的方寸世界中,不难看到欹侧、正斜、疏密、开合以及收缩或扩张的丰富变化,可谓奇兵迭出,想常人之未想!”
  天道酬勤 香播海外
  何永泽对自己要求非常严格,从大年初一到腊月三十,他每天临习魏碑、行书、篆书,还写小楷、草书,完成这几门功课需要用几个小时。
  何永泽研习书法篆刻近四十年,书法习金文石鼓、南帖北碑。篆刻取古�汉印、晚清诸家。形成刚正典雅、古朴遒劲,豪放婉约各得其宜的面貌。
  功到自然成。何永泽刻过大小印石已逾万方,作品遍布国内外,许多国家政要、著名收藏家、书画家持有他的印作。他的书法作品先后数十次参加国内外展览,还成功地在日本举办过个人书法展,到美国进行交流。他的作品受到界内外人士高度评价,富于收藏价值与升值空间,被中外多家著名画廊长期经营,为国内外收藏家所珍重,广泛流传到日、韩、英、美、港、台等数十个国家和地区。
  日本和中国“字同语不同”,对汉字书法的热衷丝毫不亚于国人,他们不那么关心写字的人是谁,在中国有多大名气,有何等的地位,主要看书法作品的功力和品质,何先生有幸成为了许多日人心目中崇拜的偶像,几次被邀请赴日讲座。三十年来,他一直为日本大型书道团体中的成员治印,日本书法界的许多头面人物青山杉雨、村上三岛、柳田泰云、今井凌雪、金子鸥亭、饭岛春敬、田中冻云、小林斗庵……包括西川宁、梅舒适那样的篆刻“巨匠”也曾经找他刻过“雅印”。
  一次,何永泽应邀在日本的大阪授课,正要结束,推门走进来一位长者,声称:“本人是此地书道团体负责人,客人远来有失远迎,希望今天进行交流……”事出意外,寒暄过后,何先生只好请那位长者动笔,而对方毫不客气,当众写下五个斗大的字:“红树雨中蝉”,写罢长者在掌声中摇着纸扇悠然自语道:“我写的这是中国的北朝碑版”。何先生听罢一言未发,从容挥毫,取对方五字中的三字,也用北碑书体写下一副对联:“夜雨红柑树,秋风白藕花”。一片惊叹之后,引来了全场热烈掌声。老先生退了几步连连鞠躬,不好意思地说:“我这么大年纪写的不如你,今后还要好好学习”。随后,这位日本老人诚恳地宴请了何永泽先生。
  的确,何永泽的才华是多方面的,涉及到医药、文学、艺术多个领域。他的书法作品几十次入选大型书展和作品集,撰写发表了近百篇文艺随笔;编导了大型电视艺术片《艺海撷英》,编辑了《中国书画名家作品选》、《中南海珍藏书法集》、《中南海珍藏画集》等多部画集;还组织策划了数十次大型文化艺术活动。他的艺术成就被媒体广为报道,传记载入《中国现代书法界人名辞典》、《世界华人书画名家大辞典》、《世界名人录》……
  日本著名的书法家族代表、日本书作家协会会长、70岁的木村东道先生是一位擅书法、懂中文、晓格律、了解中国历史、结交许多朋友的“中国通”,他不止一次地说过“何先生,是我结交的朋友中最有文化修养、最值得重视、最令人尊敬的一位”。
  春华秋实 诲人不倦
  何永泽先生研习书法三、四十年,桃李遍及山西、北京和海外,培养了不少书法爱好者和书法大展、大赛获奖者。他的学生中有草根百姓,有将军部长;有中国人,也有外国人;有业余爱好者,也有写字写出汽车、洋房的专业书法工作者。
  何永泽对求教者总是有教无类、循循善诱。他年轻的时候饱尝失学痛苦,如今,将心比心他更愿意施教于人。他不仅把女儿培养成留美法学博士,把妻子培养成画家,也乐于培养帮助其他的人。一年四季,他的书斋里总是春风扑面,求教的人络绎不绝。他用朱砂写的篆书横幅“风乎舞雩”(句出论语・先进)表达了他阳光灿烂的内心世界与思想追求。
  当年,我初学写字不知从何下手,毕恭毕敬地去请教何先生,他意味深长地说:多看书吧……一开始,我还真有点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谨尊师命去了书店,自此一发不可收,如今在何先生指导下已收藏相关书籍数千册,对书法有了一定的了解。
  乍学写字的人往往手足无措不知从何处下手,心浮气躁,朝秦暮楚,经常更换字帖,很难静下心去坐冷板凳。何永泽先生曾经语重心长地对我说:“你就该按着一个帖子写,不要总换帖.....打十眼井都没打出水来,等于没打井。”有一次他看过我的作业之后对我说:“学习书法,难,也不难。一要悟性高、天资聪明;二要有毅力、肯下功夫;三要找好老师与字帖。有时候,三者往往难以兼备,那就只好求诸自己,更多地用勤奋去弥补不足。”
  何先生还引用《礼记・中庸》的话鼓励我:“人一能之,己百之;人十能之,己千之。果能此道,虽愚必明,虽柔必强。”
  在何先生的书桌上我曾看到一张发黄了的纸,上面分类记载着他几十年来临写过的真草隶篆各种碑帖,总数有六十多种。
  那年,他五十岁生日之际为自己刻了一方闲章:“七千天尘缘”,盖在之后的作品和日课上。其实,他不是在感叹生命的短暂、尘世的空幻,而是量化了生命的指标,告诫自己更要珍惜有限的光阴。
  何永泽先生对美丽清雅的梨花情有独钟,他以“白梨印舍”作为斋号,缘起是在老宅里有一棵很大的梨树,梨花盛开时纷扬如雪。“梨花淡白柳深青,柳絮飞时花满城;惆怅东栏一株雪,人生看得几清明。”苏轼的诗作赋予梨花以神韵,隐喻一生正道直行、洁白坦荡。而在我看来,这何尝不是何永泽先生的真实写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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