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构理论下的英诗汉译_同构理论

  摘 要: 由于人类有着共同的生存环境、生活经历和思想感情,他们的语言的确存在很多的同构现象。既然翻译涉及到语言、文化和美学三个方面,那么只要两种语言、文化之间存在同构关系,那么翻译就是可能的。本文同构概念入手,通过发挥译入语优势将此情感移植到译文中去,以期唤起译入语读者与源语读者相同程度的情感体验。
  关键词: 同构概念 音韵结构 情感意象 英诗汉译
  
  同构概念(isomorph)是近年被引进翻译理论界的。同构概念原本应用于科学界。在我们的现实生活中存在着丰富的同构现象,比如照片与被拍照的物体之间、2―4―8和16―32―64两组数字之间,皆因具有相似关系而成为同构体。从语言层次上讲,“The dog bit a boy yesterday.”和“The girl ate an apple this morning.”两组句子就有结构上的同构关系。同构原理也体现在文化方面,两种文化越是融合,越是相互渗透,其共性就越多。[8]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西方各国之间文化差异较小,而中西方文化差异较大。同样,同构也存在于美学方面。纽马克指出,“美学价值依赖于结构、隐喻和音律”[1]。两种语言之间完全可能有同样的结构和隐喻。既然翻译涉及到语言、文化和美学三个方面,那么只要两种语言、文化之间存在同构关系,翻译就是可能的。而事实上,由于人类有着共同的生存环境、生活经历和思想感情,他们的语言的确存在很多的同构现象。比如说,希伯来语中有一个成语“bowels of mercy”,虽然英语中没有这样的表达法,不用“肠子”来象征感情,但在汉语中却有“慈悲心肠”之说。再比如,汉语说“我有20岁”,英语则说“I am twenty years old.”(我是20岁),法语中也说“Jpai vangtans”(我有20岁)。可见,任何两种语言之间都或多或少地拥有一些同构现象。
  许渊冲指出,文学翻译是较高层次的翻译,诗词翻译可以说是最高层次的翻译。一般来说,诗歌是语言的意与音的巧妙结合。[2]诗歌的本质是表现情感。《毛诗序》在概述诗歌的特征时说:“诗者,志之所之也,在心为志,发言为诗。情动于中而形于言。”把“志”和“情”结合在一起,简明扼要地道出诗歌“言志抒情”的本质特征。《虞书》中也说:“诗言志,歌永言。”所谓“志”与“意”就是现代语言中的“情感”。每一首诗,都离不开言志抒情。而感情是可比喻而不可直接描绘的实感,如果不附到具体的形象上去,就根本没有可见的形式。为抒发自己的感情,诗人往往根据外部世界包括物象和艺术形式的某些属性与特征,建构起同自己情感的契合点,为情感寻找同构对应物,从而达到托物言志的目的。他发现的同构物越多、越独特、越微妙,他的诗就越能达到物我同构契合、主体与客体交融统一的审美境界。由于抒情是诗歌的本质特征,诗歌中的艺术形式和意象主要是为了表现和传达诗人的主观情志,所以在诗歌翻译中译者要关注的是传译诗人的情志。如何在英诗汉译的过程中解读原作艺术形式和意象所蕴涵的情感,把此情感传译到译作中去,并在译文读者身上唤起与源语读者同样的情感体验,是译者要解决的主要问题。下面根据格式塔同构理论,从音韵、情感意象两个方面来分析英诗汉译的情感解读与再现。
  一、音韵结构的同构关系
  中国诗歌中的韵、顿、逗、平仄格律等,构成了声音的轻重、长短、高低和音调等,而英语诗歌则利用音步(foot)、格(metre)、韵(rhyme)、停顿(caesura)、韵律(rhyming scheme)等达到类似效果,有助于形成诗的节奏和音乐感。一首诗如果有乐感,不仅可以增加读者美的感受,使之产生“吟咏之间,吐纳珠玉之声”的美感,而且可以深化诗歌的主题。汉语的音轻重不甚分明,常借韵回声来点明、呼应和贯穿,而韵是去而复返、奇偶相错、前后呼应的。押韵都是元音韵,一般在句尾,所以称为尾韵或韵脚。汉语不同的韵母带有不同的感情色彩,是可以体会出来的,比如ang韵响亮,昂扬;ai韵明快,轻盈;ao韵平静,稳重等。英语诗歌的押韵最常见的两种是头韵和尾韵,头韵是指在诗行内具有重音的头部音节为主的辅音有规则地排列起来,比如“Brightly thy blossoms bloom(灼灼其华)”。尾韵是指行与行之间的押韵,其格式一般有两行转韵(AABB)、隔行押韵(ABCB)、隔行交互押韵(ABAB)和交错押韵(ABBA)。一般情况下,英语中/e/,/i/等元音音素所形成的音色有强烈、锐利、
  纤细、精致之感,而/u/,/ou/等通常传达高雅、圆润、抑郁、滞重感,但/m/,/n/,/l/,/r/常暗示流畅、和谐、易变、延伸等属性。平仄是汉语独有的格律特征,就是将汉语的四声分成平仄两大类,利用平仄音交替组合的规律来求得音调上的抑扬顿挫与和谐悦耳,以及节奏上的轻重缓急,使读者获得音乐性的美感。而英诗的节奏则是以音步的形式来传达的,通过轻重音节错落有致的分布,产生一种语流的节奏美。平声一般没有升降,较长,给人的感觉是轻松明快;而仄音有升降,较短,给人压抑滞重之感。在英语中,重音和轻音的不同组合排列形成不同的步格,以重音作为调节音调的杠杆。两种语言中相同之处是,轻重音的不同搭配有不同的感情色彩,如抑扬格(iamb)给人轻捷畅快之感,而扬抑(trochee)则令人感觉沉稳刚健。如:
   ˇ �| � ��| ˇˇ�| ˇˇ �|
   The old dog barks backward without getting up.
  �| ˇˇ �| ˇˇ � |ˇ ˇ �|
   I can remember when he was a pup.
  译文:(‘ˉ’,‘ˇ’代表(平), ‘ˇ’,‘�’代表(仄))
   � ˇ ˇ |ˇ ˇ �|�� |� ˇ ˉ|
   这老犬只转头叫了叫,没起身。
   ˉ ˇ �|��� |ˇ��|�ˇ ˉ|
   它小时那模样,我印象还很深。
  在音韵和节奏上,译文很好地反映了原著的特点。
  (1)选用了由三个字构成的音组(或称“顿”)建行,以与抑抑扬格基本相应;两行诗都由四音组构成,以与原作的四音步相应。
  (2)第一行中,“老犬只转”四字都是第三声的,连续读来就相当拗口,这些字的声母发音时嘴部肌肉大多比较紧张。
  (3)第二行中,第三声的字比较少,且没有连在一起的,整行中选用的字发音时都比较轻松自如。
  (4)“叫”字即使不算拟声词,发音却比“吠”更干脆些,与狗吠声相当接近。至于说“回声”,后面安排了一个十足的,而不是近似的回声“叫”。
  上面例子已经足以证明即使是诗歌中某些精致微妙的东西,在翻译中也是可以保留下来的不至于丧失的。问题是在于译者须根据目的语的特点,积极寻找解决办法或补偿手段。
  二、情感意象的同构关系
  意象就是意中之象,“是客观物象经过诗人的感情活动而创造出来的独特形象,是一种富于更多的主观色彩、表达诗人情感并能够在现实生活中找到原形能为人所感知的具体艺术形象”[3]。在诗歌创作中,作者通过寻找合适的意象为自己的情感寻找异质同构物,达到抒发情志的目的。意象是表达情意的最佳方式。英国著名文艺评论家T.S.艾略特解释意象在诗歌中的作用时说:“表情达意的唯一的艺术公式,就是找出‘意之象’,即一组物象,一个情景,一连串事件,这些都会是表达该特别情意的公式。如此一来,这些诉诸感观经验的外在事象出现时,该特别情意就马上给唤引出来。”[4]既然意象的功能离不开“情”,意象主要作为情感的载体而存在,诗歌翻译的全过程也就可以描述为这样一个过程:挖掘同构对应物,即意象所蕴涵的情感,并使用目的语中的恰当方式重构原作意象,从而使译入语读者能通过这些新意象唤起相应的情感,在译文中再造情景契合的诗的意境,使译文读者获得与原文读者相同或相似的情感体验。这一过程可以描述为以意象为核心进行情感解读和情感再现的过程。在这一情感解读和再现的过程中,意象与情感体验的共性决定了意象转化的可能性,这时可以采用译入语中对应的意象来传达原作中的情感体验。但由于不同的意象根据不同的读者、译者的感觉和经验,会诱发不同的情感,译者很难在译入语中找到对应的意象。所以翻译时,当相应意象蕴涵不同情感时,没有必要一成不变地保留原诗意象,可以对原诗意象进行调整,或再造新意象或增加原诗中没有的意象,或删除原诗中意象。这种调整是以忠实再现原意象所蕴涵的情感为基础的。[5]译者首先要分析体验原作的音韵所蕴涵的情感,然后选择能够蕴涵同样情感基调的目的语形式将此情感移植到目的语中。
本文为全文原貌 未安装PDF浏览器用户请先下载安装 原版全文   例如:George Gordon Byron(拜伦)经典之作――“She Walks in Beauty”[6]
  She Walks in Beauty
  She walks in beauty,like the night
  Of cloudness climes and starry skies;
  And all that’s best of dark and bright
  Meet in her aspect and her eyes;
  Thus mellowed to that tender light
  Which heaven to gaudy day denies.
  One shade more,one ray less,
  Had half impaired the nameless grace
  Which waves in every raven tress,
  Or softly lightens o’er her face;
  Where thoughts serenely sweet express
  How pure,how dear their dwellingplace.
  And on that cheek,and o’er that blow,
  So soft,so calm,yet eloquent
  The smiles that win,the tints that glow.
  But tell of days in goodness spent,
  A mind at peace with all below,
  A heart whose love is innocent!
  吕译:
  她在美中徜徉
  她在美中徜徉,
  她在美中穿行;
  象深邃的苍穹缀满繁星,
  象皎洁的夜空万里无云。
  明和暗多么协调,
  深与浅恰如其分;
  白昼的光线过于炫耀,
  柔和的夜色最为温馨。
  美汇入她的举止,
  美溶入她的眼神;
  美在乌黑的发际游弋,
  美在灿烂的脸上逡巡。
  不多一丝辉光,
  不少半点柔阴;
  包容的思绪弥足珍贵,
  潜藏的心灵更加香醇。
  在面颊,在眉宇,
  无言胜似有声;
  那里可以体察心绪的平静,
  那里可以领会情感的温存。
  那折服人心的微笑,
  那淡淡泛起的红晕,
  诉说着度过的优雅时光,
  透露出沉积的品性。
  人间万事平心以待,
  恰似美的天神;
  一颗心装着至爱,
  一颗心永远真纯。
  情景交融是诗歌意境的要素和结构,它是天人合一哲学主题在诗歌意境中的具体呈现。诗歌的意境有一些基本特征:画面的动态性、形象的主观性、言意的两层性(竹亦青,1985)。可见,情感是意境的主导因素,凝练的形象化语言是诗的精髓。译好重要的形象有助于意境的传达。而要恰当生动地译出文学形象又取决于语言的选用和锤炼。原诗中“The night of cloudness climes and starry skies”一句,分别描述了两种形象“cloudness climes”和starry skies”。吕先生则用两句话分别描绘了诗中的两个形象“starry”和“cloudness”,相应译成“缀满繁星”和“万里无云”,并且把“skies”分别译成“苍穹”和“夜空”。吕译还根据美的意境,颇具匠心地加了两个形容词来修饰“苍穹”和“夜空”:深邃对苍穹,皎洁对夜空,选词准确、优雅,完满地保留了原文的形象,再现了该句所独具的神韵美,艺术地再现了诗人印象中的舞会上的美人,把读者引入了一个神奇的境界。
  原诗中“Which waves in every raventress,or softly lightens o’er her face”二句,描写了“beauty”(美)作用于两个形象:“raven tress”(乌黑的发际)和“face”(脸),原诗分别使用动词“waven”(波动)修饰“raven tress”,“lightens”(发光)修饰“face”。因此,译好这两个动词对形象的体现极为关键与重要。吕将其分别译为“游弋”和“逡巡”,使形象变得栩栩如生,动态美刻画得淋漓尽致。再者,就这二句的句式看,这两句由连词“or”连接起来,可见这两句是选择并列关系。吕先生处理得相当好:“美在乌黑的发际游弋,美在灿烂的脸上逡巡”,两句并列又对仗,将beauty的动态美生动地再现出来,使读者脑海中自然呈现出一副高雅炫艳的美丽女人的景象。由此,全诗的意境传达得既真切又出神入化。
  再如:原诗中“The smiles that win,the tints that glow”二句,描绘了两个形象“smiles”(微笑)和“tints”(红晕)。动词“win”和“glow”分别修饰“smiles”和“tints”。“win”这里意为“solicit and gain the favour of”,“glow”指“to give out heat or light without flames or smoke”,吕译为“那折服人心的微笑,那淡淡泛起的红晕”,“淡淡泛起”,很贴切地表达“glow”一词,尤其是“折服人心”,鲜明生动地描绘了这位美丽女人笑的迷人,令人难忘;是译者“内心体察”与“心灵感受”的产物,完美地再现了意境。可见,吕先生为准确表达原文意境在选词上颇下苦心。吕先生的译诗,虽读来朗朗上口,但具有很浓的汉诗韵味。吕先生在贯通中西诗歌格律和韵律后,采取了变通形式,调用了汉诗中的韵脚和对仗等手段;更重要的是吕先生透过字里行间体会语言所表达的思想感情,把握了原作的风格、基调、气氛,并在此基础上认真地琢磨原作主要形象的移植,使用形象化的语言,配以优美的音韵,再现原作的意境。
  三、结语
  总之,同构理论观照下的英诗作的汉译过程如下:译者首先要解读原诗的艺术形式包括音韵、节奏和意象所蕴涵的审美情感,然后在目的语中选择能与该情感异质同构的艺术形式再现原文中的情感。这一过程不仅是语言的转换过程,更是一段情感体验的过程。在这一解读和再现情感的过程中,译者分析艺术形式和情感的异质同构的关系的审美心理能力非常重要。艺术形式的情感发掘程度与译者的审美心理能力成正比。审美心理能力强,所见于艺术形式的情感就深;审美能力弱,所见于艺术形式的情感就浅,就不能在读者心中传达原文的情感。所以译者应该努力分析原作形式所蕴涵的情感对应物,并在译文中重建这种异质同构的关系,从而在译文中再现原作的情感,让译文读者得到相同或类似的情感体验。
  
  参考文献:
  [1]陈福康.中国译学理论史稿[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1992.
  [2][英]哈代著.张谷若译.德伯家的苔丝[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4.
  [3]姚振军.“原始语言”与诗歌翻译中的“意象对等”[J].外语与外语教学,2004,(11):50.
  [4]习华林.意象在英汉诗歌翻译中的地位[J].外语教学,2001,(6):36.
  [5]吕俊.英汉翻译教程[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2.
  [6]吕志鲁.英语爱情名诗选译[M].武汉出版社,2003.
  [7]王贵明.论庞德的翻译观及其中国古典诗歌的创意英译[J].中国翻译,2005,(6):22.
  [8]黄皋忻.从柔巴依到坎特伯雷[M].武汉,湖北教育出版社,1999.
  
  浙江省教育厅结题项目:编号200708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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