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习军”战略大,反攻


  毛泽东在《中国革命战争的战略问题》中指出:“战略退却的目的是为了保存军力,准备反攻”,“反攻是战略防御和战略进攻之间的过渡的东西,带着战略进攻前夜的性质”,“战略反攻,则不但内容是主动的,形式上也放弃了退却时的被动姿态”。1947年3月至5月,彭德怀、习仲勋联手指挥西北野战兵团,接连取得青化砭、羊马河、蟠龙“三战三捷”,打出“彭习军”威名,稳定陕北的战争局势,扭转战略退却的被动局面。但此时,国民党军依然呈进攻态势,而我“彭习军”仍处防御状态。胡宗南部和西北悍匪“马家军”一再寻我主力决战,企图全歼“彭习军”,抑或将我军挤出西北,实现既定战略目标。我西北野战部队,在彭德怀、习仲勋的灵活、巧妙的指挥下,打出一场场精彩的政治仗、军事仗,实现西北战局的重大逆转。
  “三战”祝捷打“政治仗”
  1947年3月19日,对于国共两党来说,都是一个重要的日子。
  这天上午,我军主动撤离延安,延安保卫战宣告结束。也就在这天下午,胡宗南部进占延安,此时,延安已经是一座空城。3月19日上午,蒋介石坐卧不安,不断打电话询问延安状况,还派出战机飞临延安上空侦察。下午,国民党总统府接到胡宗南“战报”,一片欢腾。蒋介石大大松了口气,在他看来,共产党军队失去延安,“首脑部就无所寄托,只能到处流窜,即使他们还有广播宣传,但是任何人都不能和他发生联系,为此就绝对不能建立中心力量了”。这就“雪我十余年来的积愤”,“为党为国雪二十年之耻辱”。21日,蒋介石致电嘉奖胡宗南:“吾弟苦心努力,赤忱忠勇,天自有以报之也,时阅捷报,无任欣慰!”
  国民党党政军各部门立即开始庆祝这场“胜利”。国民党中央社接到胡宗南亲自修改的电讯稿,说:“据初步统计,共产党军队伤亡约10000余,投诚2000余。国军乃于本日上午10时,完全占领延安,刻正抚缉流亡中。”次日国民党《中央日报》在头版头条刊出《国军收复延安,生俘共产党军队一万余人》,将“伤亡”与“生俘”全部变成了“生俘”,何等有“气势”!4月4日,国民党当局组织由39家国内外报馆通讯社55人组成的中外记者团,从西安乘飞机来到延安,采访报道胡宗南部攻占延安的“陕北大捷”。胡宗南特意在延安机场举行了阅兵典礼,并宣布了蒋介石颁发的嘉奖令:胡宗南获二等大绶云麾勋章,裴昌会、盛文、薛敏泉、董钊、刘戡及有功师、旅、团长分获三、四等云麾勋章或一、二、三等干城勋章。胡宗南举行报告会,大吹大擂其“辉煌战绩”并答记者问。向来不大喜欢与记者打交道的胡宗南,这次破天荒地接待了国民党中央社记者沈昌焕与《大公报》记者周榆瑞。
  紧接着,中外记者参观“战绩陈列室”,与“被俘”的中共官兵接触交谈。而这一切,都是事前精心伪造的。早在21日,胡宗南接到蒋介石的通知后,就命令部属安排此事。他们星夜在延安东北的延水河两岸建造起许多假坟,并用木牌分别标明蒋军的“阵亡烈士”和解放军“被歼人员”的坟墓。在延安20华里内设立10处“战俘管理处”,把主要在陕北各地乡村抓来的青壮年所编成的青训队500多人,和在延安城防部队整二十七师中挑选来的比较伶俐的士兵1500人,混合编成几个“俘虏队”,一律穿杂色服装,作为“共军俘虏”,加以训练,教给他们一套事先编造好的“对答”,规定这些装扮假俘虏的人每天每人津贴一元,以示奖励。他们特地从“战时干部训练第四团”挑选出一个受过训练、会演戏的湖南人扮演被俘的解放军旅长,并教给他怎样回答中外记者的询问。“战绩陈列室”中展出的“缴获”的步枪,由驻甘泉的整十七师的三八式和汉阳造两种来抵充,不足部分和一些轻重机枪就从延安城防部队整二十七师中分别抽调。这些武器白天送到“战绩陈列室”,黑夜送还部队,所有武器都贴上标签,注明“缴获”的时间、地点。
  胡宗南自以为天衣无缝,其实精明的记者一眼识破其中的猫腻。在参观“被缴获的共军武器”时,有记者故意问,这些新式轻重机枪、中正式步枪,解放军从哪里搞来的?解说员瞠目结舌、支支吾吾。记者对反复出现的假俘虏,故作惊讶地问:我不是昨天在某一战俘管理处见过你吗?怎么你又到这里来了?被问的人狼狈不堪,不敢说话。
  当然,记者们心照不宣,只能按照事先的通知,胡乱吹嘘一通。国民党太需要这样的“胜利”!国民党的广播电台和报纸,自欺欺人地造谣说,毛泽东在“逃窜”中被“击毙”,中共中央已经“逃离”延安,解放军被“击溃”。
  尽管延安是我主动放弃的,但在我军民中还是产生不小的震动。对于撤离延安的场景,杜鹏程在小说《保卫延安》中这样描写:
  川道里尘土滚滚,拥挤着撤退中的人、车辆、毛驴和耕牛。牲口驮着粮食草料,车辆上装着家具、纺线车和盆盆罐罐。……
  妇女们,背着孩子,挑起全家人的生活担子去逃难;老太太们有的背着包袱,有的抱着鸡,手里还拿着舀水的木瓢。小孩子们,有的扛着放羊用的小铁铲,后面跟着一条狗;有的背着书包、木刀。老汉们,有的背着农具,有的挑着被子、衣物……有些人,谁也不和谁说话,谁也不看谁,仿佛向来就不认识。他们满脸是尘土,看来,又熬累又难过!有些人,一会儿回头望延安的天空,一会儿又望路两旁的田地和山坡。平时,人们很少注意这身边习见的事物,很少注意这黄土山岭、红土山沟和那家乡上空的云彩。
  他们生于斯,长于斯,对这里的一草一木充满感情。这一去,还能回来吗?每个人的心里都是沉甸甸的,没有人知道前途如何,只能随着人流往前走。延安老百姓多日不见曾与他们朝夕相处的毛泽东,以及其他党政领导,他们非常担心毛泽东等人的安全。一些人不明就里,竟然相信国民党的谣言,忧心忡忡,惶惶不可终日。西北野战兵团的少数官兵,感觉到前途渺茫,竟然还发生逃兵现象。其他解放区的官兵们,无不挂念毛泽东和党中央的安危。解放区的领导们,通过各种途径,向彭德怀、习仲勋打听毛泽东和中共中央的情况。
  担任政治工作的习仲勋,在协助彭老总指挥作战之时,一直在思考,如何揭穿国民党炮制的骗局,鼓舞我边区军民的斗志。从1947年3月25日到5月4日,我西北野战兵团仅用45天时间,连续取得“三战三捷”,歼灭国民党军1.4万余人的辉煌战果。习仲勋建议彭德怀,抓住这一有利时机,举行一次盛大的庆祝活动,与胡宗南打一场政治仗。彭德怀非常赞同习仲勋这一想法,5月7日至10日,彭、习两次报告毛泽东,提议部队休整10天,准备开全军祝捷大会。5月10日,毛泽东电告彭德怀、习仲勋:恩来、定一今日动身去真武洞和你们商量作战方针,并参加祝捷大会。在祝捷大会上请代我及朱总司令慰问全体将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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