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文在西南联大 [沈从文:西南联大的“非主流”教授]

  这是1939年,沈从文担任西南联大国文系副教授时的留影。   据说钱钟书先生在小说《猫》中所写的作家曹世昌,原型就是沈从文。小说中的文字虽然刻薄,但毕竟生动,可以大致当成沈从文的素描像。
  沈从文在西南联大的众多教授中,是个异数。他没有读过大学。他从底层生活中感悟到了文学的真谛,但他的文学作品可以说达到了20世纪中国文学的最高水平。在进入西南联大之前,沈从文已经名满文坛,他的作品充满了对人生的隐忧和对生命的哲学思考,一如他那实在而又顽强的生命,给人教益和启示。
  抗战前沈从文曾在北平编写中小学国文教科书。当西南联大的湘黔滇旅行团途经湘西沅陵时,沈从文恰好也在这里,住在哥哥家中,他请联大的几位教授吃过饭。后来沈从文到达昆明执教西南联大时,却因学力不足,很受轻视。1939年6月,沈从文担任西南联大国文系副教授,面向全校学生开设《各体文习作》一课,但他的编制却在师范学院的国文系,而不是文学院的国文系。师范学院不属于西南联大的三支嫡系,是抵达云南后为提高当地师资水平,而与云南地方合办的一个学院,薪资水平也要低一些。直到1943年7月,沈从文才升为教授。
  当时的西南联大,流传着国学大师刘文典的两段话。其一是:陈寅恪才是真正的教授,如果他每月拿四百元,我自己只配拿四十元,而沈从文则只配拿四元钱。其二是,在一次躲避空袭的路上,刘文典看到沈从文也在路上跑,就说了一句:“我跑是为了庄子,学生们跑是为了将来,你干吗要跑呢?”
  沈从文在西南联大的一些教授眼中不受欢迎,但他在西南联大的教授中还是有不少好朋友的,比如杨振声、金岳霖、朱自清、闻一多等人,而且他在西南联大学生中很受欢迎。
  沈从文确实有钱钟书说的自卑感,但另一面他也看不起教授中一些人的行为――他痛恨打麻将、打扑克,认为那是白白浪费时间。而西南联大校内确实有一些教授深爱此物。吴宓先生1940年11月16日在日记中记载:“客堂中众人斗纸牌,至宓不能读书,亦不能安寝,甚为郁愤。‘只求速死,以偿此债’而已。”
  为沈从文所厌恶的,还远不止这些。西南联大的知识分子们出身于旧时代,他们身上既有着传统知识分子的温和儒雅、欧风美雨的开明无拘,同时也秉承了传统儒士以及西洋学者的恶习。
  沈从文在《云南看云》一文中说:“在这美丽的天空下,人事方面,我们每天所能看到的,除了空洞的论文、不通的演讲、小巧的杂感,此外似乎到处就只碰到‘法币’。商人和银行办事人员直接为法币而忙,教授学生也间接为法币而忙。最可悲的现象,实无过于大学校的商学院,每到注册上课时,照例人数必最多。这些人之所以习经济、习会计,都可说对于生命毫无高尚理想可言,目的只在毕业后入银行做事。熙熙攘攘,皆为利往,挤挤挨挨,皆为利来。利之所在,群集若蛆。大部分优秀脑子,都给真正的法币和抽象的法币弄得昏昏的,失去了应有的灵敏与弹性,以及对于‘生命’较高的认识。其余无知识的脑子,成天打算些什么,也就可想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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