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曾祺与施松卿:西南联大的“坏学生”与“病美人”:汪曾祺西南联大

  汪曾祺,沈从文先生最得意的弟子,是西南联大1939级国文系学生,也是个落拓不羁的才子。汪先生后来在其小说《鸡毛》中,对一位国文系学生的描写,实际上就是他当年学子生涯的自述:“二十五号南头一张双层床上住着一个历史系学生,一个中文系学生。一个上铺,一个下铺,两个人合住了一年,彼此连面都没有见过――因为这二位的作息时间完全不同:中文系学生是个夜猫子,每晚在系图书馆夜读,天亮才回来;而历史系学生却是个早起早睡的正常人。因此,上铺的铺主睡觉时,下铺是空的;下铺在酣睡时,上铺没有人。”
  夜猫子汪曾祺躲在图书馆里,什么书都读,而经常性的夜读和旷课,让汪曾祺的各门功课严重失衡,尤其是对《西洋通史》一课始终不得门径。在一份作业中,他精心绘制了一份《亚历山大时期马其顿帝国版图》,课业教授皮名举先生在批语中讥讽道:“阁下之地图,美术价值甚高,学术价值全无。”
  联大教授喜好不同,治《诗经》、《楚辞》的闻一多先生就非常欣赏汪曾祺。但也有不欣赏汪曾祺才气的教授。汪曾祺肄业后,找不到出路,沈从文先生介绍他给朱自清先生做助手。朱先生说,我的课他不来听,这样的人,不要。
  相比其他学习用功的学生,汪曾祺可以说算个“坏学生”。他在联大毕业考试中,英语、体育两科不及格,留级一年后,又遇上当局征调他们班的学生全部上前线当译员,不服从命令者一律不准毕业。落拓不羁的个性又上来了,汪曾祺不愿去当译员,最终只拿到了西南联大的肄业证书。肄业后,为了维持生计,汪曾祺去了昆明郊区的“中国建设中学”任教,认识了校友施松卿。
  与汪曾祺同一年考上联大的有“病美人”之称的施松卿,美貌多姿,是外文系的高才生。施松卿毕业后,因战争原因,家中无法对她给予正常的经济支持,为谋生计,她到了“中国建设中学”任教,和汪曾祺成了同事。两人在联大读书时虽不认识,却也对对方情况有所耳闻。汪曾祺听说过,西语系有个女生,性格温和、善良,秀丽的脸上总是挂着亲切的微笑;她长得挺清秀,淡淡的眉毛,细细的眼睛,虽有病,但那副慵慵懒懒的样子,有一种说不出的美,人称“病美人”。相比之下,施松卿对汪曾祺的情况知道得更多一些,加上施松卿原来就爱好文学,这就很容易对汪曾祺留下很深的印象。一次,当施松卿把汪曾祺作品的读后感当面说给汪曾祺听时,汪曾祺迅即产生了喜遇知音之感,他没有想到一个专攻英文的女子居然能有这一番不俗的见地。两人相见恨晚。随着接触的增多,爱情在不知不觉中悄悄滋生并蔓延开来。
  教学之余,他俩常结伴而行,进入热恋期。有了爱情,再困苦的生活也是甜美的。汪曾祺甚至在创作时也情不自禁地将心爱的人写入作品之中。在他的早期小说《牙疼》和《落魄》中都有施松卿的影子。
  施松卿和汪曾祺携手在“中国建设中学”一直待到1946年7月,然后才结伴离开了昆明。汪曾祺去了上海,施松卿则回福建小住了一个时期之后来到北平。
  等施松卿在北平安顿下来后,汪曾祺匆匆辞职,于次年也来到了北平。施松卿在北京大学西语系冯至先生处当助教,沈从文先生则为汪曾祺找了历史博物馆职员一职。
  北平和平解放后,汪曾祺参加了革命。1950年初夏,汪曾祺即将随军南下之际与施松卿结成了百年之好。
  在联大读书时,施松卿不乏追求者。施松卿为何嫁给了汪曾祺,他们的女儿汪明说:“一次,爸爸妈妈聊起联大的事情,妈妈对我们说:‘中文系的人土死了,穿着长衫,一点样子也没有,外文系的女生谁看得上!’我们问:‘那你怎么看上爸爸了?’妈妈很得意地说:‘有才!一眼就能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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